四十六章 兵不厌诈（接主线②）

复仇的的大好机会此时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握着枪的手在颤抖着，怒火在刺激着自己的理智，悲痛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冷漠无情的人。
可是锐的手指却始终无法扣下扳机，因为他的内心始终在纠结着。
自己不是战场上的军人，也不是暗世界里的杀手，根本做不到面对生命的流逝还会视若无睹。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带走一条人命，从此以后的一生都将有着背负杀人罪孽的阴影。
何况站在那里的，并不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扣下扳机只是一时的事，可是对于其中牵扯到的人，造成的后果却是一辈子的事。
这么开枪，真的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有个声音在这么严肃地问自己。
复仇了过后，就能平复自己心中的伤痛？还是说能恢复自己想要的生活？杀了他，得到的释怀，就能比失去的更多么？
不，根本不可能。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要放弃这个机会么？”瞳看到锐不自觉显露出的复杂表情，冷哼了一声，继而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取我的项上人头。就算杀了我，除了这里的人也不会有外人会知道，无论对谁来说也只会被当做除害而已。如果是为了你那点小小的善人心理，我看你大可不必介意。”
听到瞳的话，有些走神的锐重新回到了现实，他冷冷地问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刺激我动手去杀你？”
瞳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微眯起眼戏谑道：“只是稍稍提个醒罢了。”
“那么……我成全你。”锐稳住双手轻微的颤动，深呼吸了口气，看着对方淡淡地说道，同时他的手指在缓缓地下压扳机。
真的只是这样？这句话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瞬间闪过锐心中的念头，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怀疑什么。
无论真相如何，你要做的，只是相信自己的心意。因为有时候真相，未必就是你所听到的看到的。
当快要扣下扳机的时候，零的这句话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脑海中，锐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以至于停下了手指的动作。
真相……心意……原来是这样吗？
没错，是因为自己的心意才会有如此多的牵绊着自己情绪的想法和疑惑，才会有一直难以去理解这整件事经过的地方。
不知为何记忆如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从瞳将他接离教堂开始，那些相处的日子里，经历过的一切，锐全部都历历在目：
无论是琐碎的日常小事，还是瞳帮他治病尽心尽力的照顾，钢琴弹奏时提表情淡淡的忧桑，给予他待人处事教诲时显露的无奈，一起去游乐场展现的欣喜，教会他学会自理生活时的耐心，为他据理力争时候的严厉……除了这些，还有那一直冷言冷语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但是面对自己却会出现少有的柔和，自己母亲所能带动的情绪变化，又都是那么的明显。
那些举动是绝不可能故意装出来的，全部都是真情实感的体现，就算再好的演员也不可能做到那一点。
如今仅仅是只言片语又能证明什么呢，并非自己亲眼所见，并非自己亲耳所闻，就能去决断一切事实的真相？那么这些记忆又算什么呢？仔细想来仍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没有得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