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赤羽】对岸(3)

一场“台风”袭击了赤羽所在的这个国际都会。这场台风以这个国家的中部为台风眼，在这片土地上划出了一片红色的扇形区域；所至之处，尽是咳嗽声。
【简讯】香港发现一宗新型肺炎个案
后来发生的事件表明，这只不过是一场开锣戏。接下来的日子里，各路媒体报道的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都在不断上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话间，也把扔了近17年的“冠状病毒”这个名词重新纳入话题。
赤羽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回信，这令乐正绫心急如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她该不会已经成为感染者……乐正绫思考着无数种可能，但她最期望的是一种可能：赤羽非常安全，肺炎这种事与她绝缘。
在不安中，乐正家的信箱出现了来自对岸的信。
疫情確實嚴重……但請不要擔心，我沒事。只不過我在街上摔了一跤，傷到了胳膊，所以我的字有些醜，請不要放在心上……
乐正绫读着这封信，心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疑点，又一个接一个地打消了。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封信的字。赤羽的字是娟秀的小楷，可不是这信中有些“粗”的书体。
“大概是请人代笔的吧……”她折起手上的信纸，从书房的柜中拿出一沓红色横线的空白信纸，又找出一支暗红色的钢笔，准备写回信。
又过了不知多少个星期。
乐正绫打开信箱，不禁发出了一声“啊”。毕竟，这个信箱已经无数次让她失望了。
信箱里正躺着一封信件。她连忙把信拿出来，却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寄件人并不是赤羽，而是一个叫“海伊”的人。
“难道……”怀着不安的心，她撕开信封的封口。与其说是撕，不如说是用一把无形的刀将封口处割开。
信封之下，是折成几折的信纸。她掏出信纸，徐徐展开。
亲爱的乐正绫：
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挚友。
……赤羽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死因是肺炎……我和她的家人都非常悲痛。作为她的朋友——尽管是若即若离的，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一消息。
……我看到了你寄给赤羽的信件。你对这份友情的珍惜实在让我下泪。……我实在不愿意如此违心地写下那封“胳膊受伤”的信，但我实在不想让你陷入悲伤之中……
……就说到这里吧。祝广州的你平安无事。
读罢这封信，乐正陷入了无尽的沉默。是悲？是喜？她实在无法说出口……她只是感到眼前的信逐渐变得模糊、重影。
暴雨夜，公墓。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一面墙前，望着墙上的一块又一块板。这堵墙，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死者的骨灰便被放置在墙内。
“不是……也不是……啊，是这个。”她的脚步停在一块大理石板前。
石板嵌在墙上，和墙上的所有板一样，刻着死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
赤羽
20xo.11.26.——20ye.3.22.
她拿出一封绝笔信，小心地放在了石板旁。然后持着黑伞，朝出口的方向走去。没人注意到这个身影，也没人注意到她在低声啜泣，还有她脸上的泪痕。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天空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为了回应这雷声，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