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诡谈（续作）④

第四章：相片
即便是不知颠倒的二傻子，也知道里面的情况明显不是自己能应付的。我转身冲进滂沱大雨中，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一片，我顺着胡同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雨声中格外的清晰。我手中捏着菜刀，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想寻求帮助，在一扇扇紧闭的门前敲击着，妄图寻找到一个能够帮助到自己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而脑中的危机感却越来越淡。绕了几圈后我头晕目眩，跪倒在地呕吐起来。吐到最后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体力不支的我躺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自打我懂事后不久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这样讲。
父亲作为入赘的女婿在娘家得不到任何好脸色，姥姥姥爷以他为耻，却又对自己的女儿无可奈何。父亲是爱母亲的，母亲确实给了父亲一些现实中的帮助，但两人是相爱的。
父亲这样讲。
在我零散的记忆中，父亲在家里始终是最卑微的一员。记忆中母亲从不会抱我一下，她身上有浓厚的香水味和咸鱼味。父亲身上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伤痕，他会因为母亲的一声呼唤而丢下手上正在做的任何事情。
母亲身上的香水味淡了，奇怪的味道多了起来。我在姥姥身上闻到过，在姥姥去世的不久前。
我躺在雨水里，雨水混合着呕吐物蔓延在我的四周。那种奇怪的味道又出现了，携带着脚步声。我浑身颤抖着把背包垫在头下，想尽量使自己舒服一点。我睁开眼睛，在漫天的雨水中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向我缓缓走来。心中绝望之际却又升起一股子不甘，我实在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陌生而又冰冷的地方。想到这我抓起背包跌跌撞撞的跑向胡同里，身后的黑影愤怒的嚎叫了一声，追了过来。
母亲死后父亲分到了不少的财产。一个壮年男人带着一个孩子想再续个弦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他那么有钱。在我懂事后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他再找一个，姥姥姥爷也不在了，他自己孤身一人太辛苦了。
起夜的时候我会路过父亲的房间，他屋子里的灯总是亮着的。挥之不散的烟味从里面传出，我也曾劝过他戒烟，身体最重要。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我和父亲，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也许是我把父亲看的太重，即便是再离谱的要求我也会答应。又可能是从未被亲人正视过，所以更想证明自己。我拎着包在雨中试图推开紧闭的房门，试图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躲起来。雨越下越大，周围却升起一股暖意。紧接着烧灼感混合着雨水的冰冷袭来，我不会死在这雨中吧？
我举起背包顶在头上，依旧挡不住雨水中裹挟的烧灼感。身后的黑影怒吼着，我靠在一扇门边想借着屋檐躲一下雨，没想到门没锁。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双眼逐渐模糊。门旁刚好就是一张沙发，我强忍着疼痛和晕眩关上了门，躺在了沙发上。
在记忆中父亲的生活里好像只有两件事，唱歌和吸烟。他看到我吸烟的时候很生气，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一般的事。但他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吸烟，仿佛烟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