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十三(2)

然而沈巍果真踏着风赶来的时候，那一声温柔的“浮生”，他便已经疯了，无关药性。
于是乎，他不顾所以然了，哪怕日后两人撕破脸面老死不相往来了，他也不后悔了。
他要赌，赌沈巍心中有他。
后来他赌赢了。
他总算知道了，他罗浮生是有人爱的，而那个人也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从沈巍送自己回家开始，从沈巍不抗拒自己的吻开始，从他们这一夜欢愉开始，从他听到沈巍答应自己，说“好”开始，答案已经浮现出来。
周而复始的周旋，患得患失的徘徊，不过因为他想要一个答案而已。而沈巍，告诉了他。
两人都倾心彼此，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啧，也不能说没捅破，两人前几个小时别说开窗，门都踹开了，只是差那么一句话，那句我愿意与你在一起的答应。只是如今害怕，沈巍要将这门关上，把这窗闭上，还要用几块木板，把这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
罗浮生不逃了，他站定了脚跟。假如沈巍这时候要逃，那他罗浮生追着就是了。他无畏了，也从容了。
假若他跟沈巍相隔着一百步，那么只要沈巍肯迈出一步，剩下九十九步，他罗浮生是爬，也愿意爬完这九十九步的。
戏一旦开唱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这是他罗浮生的规矩，也是他跟沈巍这段感情里的规矩。沈巍已经唱响了戏，罗浮生就不会让这戏停下来。他认准了，这个人，这场戏，他要唱一辈子。
晨光透过小小的一方窗户，扬洒在乳白色的瓷砖上，整个房间变得亮堂堂起来。
罗浮生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嘶~”他忍不住揉揉酸酸痛痛的腰，甜蜜的负担啊，他想。
他的眼睛闪闪亮亮，好像正在升起的那轮太阳。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早上好，沈巍。”
……
此刻的沈巍却是一点都不好。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是动心了。
从始至终，他以为自己对罗浮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好感和善意，再后来将自己对于罗浮生的感情理解为可恶的占有欲，可怕的玩味，甚至这所谓的一夜荒唐，他始终以为自己不过是行为退化为千百年前那个生于污浊的鬼罢了。
可是直到那一吻。那一个不算接吻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当他看到罗浮生干净的脸庞，看到罗浮生好看的睫毛。看到罗浮生樱红的嘴唇，他的心里不由得自己控制，涌起了一大股的温柔的浪潮。
他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虽他是不老不死，千百年来都渡人不渡己，心里甚至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寂寞凄凉。但若往后的岁月里身边能有罗浮生相伴，无论永恒抑或更为久远，他心里都是愿意且渴求的。
可是又自己深深知道，这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更会将罗浮生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可以无所谓自己，可他不能这样害了罗浮生。他想逃了。
只是喜欢可以掐灭，爱做不到。
也许难以解释，但那千真万确。短短的时间内，他爱上了罗浮生。
又或许十几年前的那次相遇，一切便已经成了定局。曾经比冷铁还要坚硬的心，能够被当年男孩一双清澈的眼睛所动容，现在就同样能沉沦在那个人的双眸里，自拔不得。他已经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