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云中少女(2)

马瑟有点头疼。
他这个侄女什么都好，就是实在太过固执己见了。
『听大人的能有什么错呢？』马瑟拉住玛蒂尔德的手，安抚她，『玛蒂尔德，你说的蕾拉……那个东西，那可是一具没有肉身的邪灵。那一定是女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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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逼近时，阳光一瞬有些刺眼。蕾拉闭上眼睛，站起身，平静地舒展开了身体。
意料之中。
畏惧无法理解的事物是人类的本能，畏惧之后便是想要抢先下手斩草除根的恶意，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千年之后，也许语言不通，万物迥异，但人性不善这点，从来都是一样。
可是，他们杀不了她。
玛蒂尔德被绑在了自家的仓库里——家人们不希望她继续被邪灵蛊惑，以免被判为异教徒遭受火刑——所以她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黑发少女在人群中心，缓缓抽出长剑，银色的冷光刹那笼罩少女全身。人群哗然后退。
他们杀不了她。
因为人类代代相传的，不仅仅是骨子里的愚蠢，还有顶尖科学家的心血。
那些走在时代最前端的开拓者，面对质疑、面对狂热、面对人类所能接触到的知识中最远的孤地、面对迷茫、绝望，不断挣扎，披荆斩棘，前仆后继，呕心沥血，终于得到的一点宇宙法则的碎片。
那是足以毁灭这个时代任何生灵的力量。
若说是邪灵，她的确是邪灵。可以颠覆这个时代所有对神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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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德抛起一颗石子，又接住。船边流水倒映两人的身影。蕾拉突然说：『你不觉得在洪水中挣扎的蚂蚁很伟大吗？』
玛蒂尔德停下游戏，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很伟大。』
蕾拉点头：『对吧。』
就像在宇宙中挣扎的人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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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航海还未开启的年代，中世纪最后的百年时光，有着后世从未见过的蓝天和星图，活的牛羊和带着露水的蔬菜。有肆虐的传染病和极端落后的公共建设。有正在往更深处扎根的天文物理学，和无数在火刑架上死去的女人。有战争、饥荒、奴隶。
这决不是一个好的时代。
但是，人们就活在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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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让它腐朽。
新生的让它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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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德，』蕾拉看向好友，『还没结束。』
劫掠一空的村庄里剩下的只有尸体和火。玛蒂尔德眼睛通红，抱着奶奶的尸身，茫然道：『什么还没结束？』
她环视一周，半晌，自言自语般道：『结束了。全部。战争结束了，勃艮第人又带走了我们的一切。』
蕾拉皱眉，沉默片刻，缓缓抽出腰中剑，走到玛蒂尔德正前方：『玛蒂尔德，没有结束。我们还能战斗。』
玛蒂尔德自下而上无言注视她。
蕾拉于是单膝跪地，俯下身来，使玛蒂尔德得以平视她。
她举剑，清澈剑身倒映两人面庞。
『玛蒂尔德，』黑发的机甲少女眉峰如剑，身后云海万里，『这只是个开始。你得起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