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踢断我的肋骨吧▲舟浮梅(2)

后面这句话，梅菲斯特为了维持他最后的一丝尊严，没有说出来，等到册封结束后，梅菲斯特这才安静的从九重天离开向下去了。
浮士德犹豫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追了上去。
……
“你是说你没有顶替我的意思？”梅菲斯特嗤笑了一声，这与他平时矜持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你以为你能顶替我？”
浮士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对炽天使长突如其来的刻薄他感到手足无措，“我的意思是……”
梅菲斯特看着他，心里突然不可抑制的感到了一丝悲凉。
也许浮士德说得没错，他快要被丢弃了。
梅菲斯特微微低垂下了眼，问他:“你是羽毛吗？”
“……不是。”浮士德摇了摇头，道:“我出生没有记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梅菲斯特却因为他这句几乎是答非所问的话给逗得心情好了不少，他对浮士德说:“你不是羽毛，但我可是肋骨。”他低下头，独自小声说了一句:“只属于一个人的肋骨。”
浮士德看着天使的发旋，虽然同样在天堂，在上帝的眼中，但他不能理解他们对上帝的感情。他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那我可以踢断你的肋骨吗？”
“哈?”
“请让我踢断你的肋骨。”这时，浮士德才从巨大的斗篷里露出他的脸来，没有梅菲斯特想的丑陋，反而十分苍白精致，倒像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当然不管怎样这个发言都是很大胆的，更何况一切都在上帝的眼中，如果恰好被看到了那就糟糕了。所以这么想着的上帝狂热信徒梅菲斯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斥责他，而是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别这么大声！”
浮士德眨眨眼，似乎是笑了，他对他说:“我会帮你的，不要忘了我。”
“请踢断我的肋骨吧……”
整整一个月，梅菲斯特都在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字给了他原始的动力，亚当和夏娃都死了，伊甸园也没什么好看的了，难道要亲自下九重天看看人类的感受?
“梅菲，你在想什么？”
上帝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
“抱歉，吾主。”梅菲斯特回过了神，歉意的望向虚空，最近他因为想这个事已经被主提醒四次了，不然直接去问他好了。
“梅西，下次圣战指挥让圣子来吧。”
温和慈爱的神命令道。
梅菲斯特猛地站起身，差点打碎了他长久以来坚守的礼仪，他咬着下唇，眼睛却再也不肯望向上帝，因为此刻里面正缀满了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吾主……”梅菲斯特捏紧了拳，道:“不是一直是我吗?光明与黑暗抗衡的只能是——”
“梅菲，不要让你的骄傲成为傲慢。”上帝淡淡道，“与黑暗抗衡的不止有你，也要给圣子一个机会。”
这一句话无疑给梅菲斯特带来巨大打击，他半晌都没有再接话，直到上帝的视线移开。
为什么不是我?
他怔怔的想，当初亚当创造夏娃的时候，夏娃是唯一吗？还是他也能拥有无数个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