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葵之语(四)

雾气氤氲。
五点，整座城市都笼在一片薄雾里，还未苏醒。夜里下过雨，空气湿漉漉的，抬头，雾气弥漫在空中，恍若仙境，看不清，看不清更高处的景象，也看不清天空的颜色。
趁着哥哥还没起，早早起床的我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
平日里哥哥总是喜欢给我做各种各样的小糕点，所以我猜，哥哥该是很喜欢吃糕点的吧。鸡蛋、油、牛奶、糖、盐、塔塔粉……
啊，差点忘了。
我从哥哥的药柜里拿了一两颗安眠药，将它打成粉末，也加了进去。
我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手上忙活着，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很快，赶在哥哥起床之前，我的糕点已经做成了。只不过光是这样的话，似乎会有些单调呢，呐，那么就撒些从蔷薇姐姐那讨来的些许花瓣吧。
哥哥会喜欢吧?
一定要好好品尝啊。
“咦，小葵，你怎么起这么早?”正想着，哥哥从厨房外一脚踏了进来，尽管刚刚已经听见他洗漱的声音了，但大概是还没睡醒，他仍然睡眼惺忪，表情也看起来呆呆傻傻，但还是那样叫我喜欢，“……你是在做早饭吗?”
“是的呀，哥哥。”我很乖巧地应着，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已经做好了，哥哥愿意尝一尝吗?”
“既然是小葵亲手做的，那我自然也是要给个面子尝一尝的嘛。”
“哥哥，喜欢吗?”
“嗯！不错嘛，真是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小，居然会做吃的，还做得这么好吃。”
“那，多吃点?”
……
“小葵，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也是有家人的。”
“有家人的陪伴真的很好啊……”
“我也记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找不到我的家人了。”
“我觉得我好像是处在一个梦里。”
“但是我等了很多天很多天，都没有醒来。”
“我记得，我还有家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现在这样富裕。”
“可那至少足够温馨。”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别墅，这样的富裕。”
“小葵，对我而言，能够再次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这些……好像都不可能了。”
“幸福……”
从昨晚对话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看向哥哥时，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哥哥?”
我尝试着唤他，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认真地看了他一会，浓密的眉毛，长而微卷的睫毛，干净的脸庞，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哥哥，好梦。”
我起身，离开别墅，轻轻关上大门。
花园旁栽着一棵柳树，听说是很久以前就栽下的。我走到她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仿佛早就知道我要来，先我一步开口。
“小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尽管如此也义无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