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街灯(3)

而对方却来找他一起过年。
不觉间，清子音发现自己的眼眶有点微湿，结果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乐和其实也早早地发现了，因而一路上并没有说话。两人就此沉默地走着。
墨小谣和刘景奕早早地在门外等着了。
都说过年需要热闹。于是，在乐和的安排下，本来只能冷冷清清过完新年的四人，在这亮着灯的小屋前相遇了。
看到两人姗姗而迟，墨小谣抢先迎了上去：“你们可来的真早。”
刘景奕在一旁搭腔：“就是就是，乐和哥，你让客人等那么久，你觉得合适吗？”
乐和怂兮兮地缩了下脖子，装的自己好像很惭愧：“那什么，我可能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在了家里，半天没摸着路……”
墨小谣：“……”
刘景奕：“……”
知情的清子音：“……”
“那什么，”墨小谣似乎感觉场面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有准备吃的吧，等这么久我都饿了。”
乐和一笑：“那当然，还会饿着墨大姐你吗？”
说罢他回头冲着清子音轻声道：“进去吧，这顿饭得大家一起做。”
清子音从来都是自己做饭，厨艺还说的过去。不过，和别人一起弄一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好吧，所有人都是第一次。
于是，厨房里一阵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饭菜终于上桌，四人定睛一看，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香味是足的，一闻就让人有种活在市井的感觉。只是这卖相着实有点……
乐和：“那个，这是什么鱼，为什么长成这样……”
清子音：“我觉得这可能不是它的问题……”
四个人尴尬了一会儿，还是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强行无视了桌上那五颜六色的奇形怪状，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好歹四人都是会做菜的，所以味道并不差。相反，这顿饭菜有着别样的滋味，甚至清子音后来回忆起来，都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香的一顿。
觥筹交错。
四人不能喝酒，就千篇一律地拿了饮料带。清子音毫无疑问倒上了酷儿。墨小谣惯例开了一瓶酸奶，也顺便给刘景奕倒上了。乐和比较随性，也直接蹭了一点墨小谣的。于是，餐桌上四个高脚杯中的三白一橙，在华丽的顶灯灯光下交织在了一起。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团圆吧。
明明不是什么特别的举动，却又无端有着什么独特的意义。
肴核既尽，杯盘狼藉。
此刻是农历十二月廿九，23点20分。
乐和身为主人，拿起杯子站了起来，向三人一一敬过。
本以为此刻的他们会相顾无言，不料话却很多，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乐和先开了口：“这一年，那个，我们确实经历了好多不太愉快的事。但是我想说的是，再过不久，这一年也就过去了，明天又是一个新春。
“所以这一年，我们也要认真地活着。那个，大家，新年快乐。”乐和讲得有些煽情，但其他三人听得都十分认真。
于是，四人的玻璃杯再次碰撞在了一起，仿佛所有的过往凉薄在此刻都被轻描淡写，填下肚子的，只剩下了那一丝丝粘腻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