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雪白头<壹·熙华篇>

设定是几十年后，当角儿们都老了。
勿上升正主，美好属于德云社。
以下正文。祝各位看文愉快。
何九华的记性越来越差。
接到电话时，尚九熙正在等红灯。下午六点四十，恰赶上晚高峰，北京的路突然被塞进无数个喷着尾气的铁皮盒子，兼以刺耳尖锐的喇叭鸣。被撑挤着，像要向两边裂开。
这几十年，北京倒一直在治理交通。不然岳哥的《五环之歌》若一语成谶，今儿怕是修到百环外了。
“九熙，我迷路了。”
何九华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手足无措的慌乱。
尚九熙旋低车内音响的旋钮，将手机凑近耳边，身子随着音乐左右晃出节拍：
“什么地方啊？有环岛吗？”
“没有。”对面迟疑了片刻。
“有草坪吗？”
“……也没有。“
“路宽吗？”
“路……。”何九华愣了愣，有些犹豫道，“好像也不是很宽。”
“成，等着吧，能碰见我。”
说完尚九熙笑了。何九华这招太拙劣，他在北京住了一辈子，大街小巷摸的门儿清，结果编了套迷路的谎话？
何九华却没有笑，声音里终于染上些焦急。
“不是，九熙，我真的迷路了。我…我压根儿不记得这地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本来出门要买东西，记着往东走，走着走着我…我发现我根本没来过这儿。”
尚九熙彻底关了音响，红灯进入十秒倒计时。他不自觉捏紧手机，指骨微微泛了白。
“华儿，你别急。”
“周围有标志性建筑吗？或者街道上有什么东西？我去找你。“
对面沉默了几秒，路口红灯开始闪烁。
“有家涮羊肉馆子，左边儿是便利店，右边儿是炸酱面……”
后面说了什么，尚九熙没听清，当何九华口中所述与脑中场景相合时，他只觉着呼吸一窒，手机险些掉下。
分明是走过许多遍的地方，何九华却说，他压根儿没来过。
终于改换了绿灯，队前车辆却似无睹，照旧停得安稳。尚九熙心里焦急，猛得按向方向盘中央。
尖锐喇叭声刺破深秋的雾气，高低不一，起伏回荡在道路上空。
尚九熙极其欣赏央视的一个公益广告。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父亲忘了一切，甚至不认得儿子，却唯独记着自己儿子爱吃饺子，宴会席间，拿起饺子颤颤巍巍放入口袋。
盘中吃剩的饺子，父亲却像至宝似的捧着，要捧走。儿子嫌他丢人，可父亲却解释，“我儿子爱吃饺子，我给我儿子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向何九华分享观影体验，却得了何九华一顿打趣儿。
“你要喜欢这个，那简单。将来我要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咱俩出去吃饭，你也点饺子，我也把饺子往口袋里装，就说尚九熙特爱吃，我给尚九熙带。怎么样，感不感动。”
他怎么说来着。
“何老么聪明也有忘事儿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