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九辫儿】(2)

“祥子，别摸了，你摸上瘾了？”
杨九郎知道张云雷感觉的到他在摩挲那些疤痕，这是他的习惯，习惯了无数次给他按摩腿部的时候摸一摸那些痕迹。这里的每一条痕迹都是一个记录，这些痕迹会变浅，伤痛和记忆也会。但是张云雷的疼痛不会，他承受着伤口的疼痛，在身体超负荷时那些曾经的伤口都会隐约作痛。杨九郎不是没打过钢钉，小拇指打过钢钉的地方至今也不敢太用力去触碰，阴天下雨也难免会痛苦。所以杨九郎心疼他张云雷，他张云雷是抢回来一条命，也留下了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消除的旧疾。
杨九郎低下头亲了亲张云雷的膝盖，那个地方有些小的痕迹曾经取出过髓内钉。他记得张云雷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也记得他下了台后疲惫的模样。那个曾经羞涩又张狂的少年，现如今改过家谱以后已经是他的大师哥了。他的小师哥会像曾经师父和岳哥一样给年轻一辈扬腕儿，也会大气的在自己的场子里尽可能的给师弟们展示的机会。他真的有好好长大啊，也变得越来越沉稳。虽然他依然是哥哥们哄着的弟弟，也没比那些师弟师侄大几岁，但是终究是越来越沉稳与坚强。
杨九郎关好门，拉好窗帘拉上帘子，张云雷默默的给他移了点儿位置，杨九郎顺势把胳膊垫在了张云雷的头下，张云雷喜欢把自己缩进他的怀里，这让他觉得异常的安心。他也是个人，偶尔也会累，也会想要有人替他顶着那片天，让他也能做个孩子，做个被人保护的孩子。护士小姐刚刚查过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进来，他们可以就这样安静的呆一会儿。
北京的夜很寒冷，北方的冬天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映在窗帘上甚至有些苍凉。
“你怕吗？”
张云雷也不抬头，只盯着杨九郎胸前的拉链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怕。”
杨九郎亲了亲的他浓密的发顶，没有接话。不怕吗？即使这已经是第四次大手术了，但是每一次的境况也各不相同。躺在冰冷的手术台前怎么会不怕，这份伤和痛谁也没办法以身替之。
“磊磊，我给你唱首歌吧。她们都说我唱的有进步了，却不知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老师教的好。如果你不说相声，当个音乐老师肯定也不错。”
《温柔》杨九郎已经唱的很好了，张云雷在歌声里睡着了。杨九郎慢慢把张云雷的头移回到枕头上，一点点挪下了床，又把张云雷的被子紧了紧。他俯身亲了亲张云雷的唇，坐在床边看了许久。
张云雷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仍然在昏睡，杨九郎听着大夫说手术顺利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张云雷醒过来之后，麻药劲也慢慢过去了，疼到难忍时也会用上止痛泵以作缓解。
大封箱杨九郎是早就报上节目的，小封箱毕竟是自己的小队伍还能不去，大封箱这种团体活动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杨九郎哄着张云雷吃了午饭，这才急忙收拾了自己的形象往北展赶。
张云雷晚上刷新小号的时候才看到了杨九郎走位的样子，视频里的他后退半步似乎是想起什么转身走回了队伍。张云雷回想起去年封箱时他们被粉丝称呼的倒车入库的走法，这才忍不住笑了。杨九郎是个顶浪漫的人，他永远有着自己的小坚持，从此永不背对而驰的誓言也从没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