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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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在“柳香园”的出口“无空”长廊里，他们脚下就是那个巨大的水族馆，低头看去，隐约间能看见好几头正在沉睡的巨鲸那宽阔的背部。在如丝柔和的月光映照下，他们就像浮在湛蓝色的海洋上行走一般，他们就像天神一般凌驾于一切海底巨兽之上。
寂静的“柳香园”内只有女记者高跟鞋的踢踏声、卫马皮鞋的嗑踏声和他们的交谈声，月光洒下，透过透明的大罩子，一缕一缕的穿过水族馆顶上的玻璃，然后没入水族馆的深水里慢慢消失。
几人时高时低的对话和他们刺耳的走路声，在这个大罩子里不断回响，这些声音扰乱了正在绘制名画的月光。而在他们之下的月光在随着水的波动而翩翩起舞,时不时的抚摸一下懒散游动的鱼儿，这一缕缕的月光就像一群银色的精灵在为这一层之隔下的宁静而起舞。
几人快走到出口了，它们的谈话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月光依旧皎洁，它无意间照到了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食草鱼，那鱼才来没几天，它还在无忧无虑的探索这这片“广袤”的天地，它在这死气沉沉的水族馆里依旧活泼，它穿过水族馆里那高大的假山山洞，它在浅水区的假珊瑚里乐此不疲的来回穿行，就在它再次穿过珊瑚时，一张满是利齿的嘴突然从暗处袭来，无声的将他杀死，拖回黑暗，只留猩红的血和脱落的鳞片在安静的诉说着它死前几秒的挣扎和痛苦，现在月光再也没找不到它了。过不了一会儿，这些象征着它存在过的血和鳞片就会被“柳香园”雇来的廉价劳动力，冒着被食肉鱼吃掉的风险来处理掉。
一层之隔下的捕食，清理发生的井然有序，没有任何一点声音传到上面，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痕迹证明他发生过。
他们走到了长廊尽头，在向前一步便是出口，女记者停下，像右转身，正正的面对着钱穆江，双手把话筒递到他的嘴前几公分的地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的水族馆里不把草食和肉食的鱼分开？”，月光从左上方照下，映得她一头亮黑色的长发无比明亮，映她平易近人的职业微笑如此冷漠。
钱穆江，抖了抖宽袍大袖，大笑两声盯着记者不说话。
“钱先生的意思是，有生死竞争才有活力。”出口的门自动打开了，卫马先一步走出去，站在外面说。
对于这个问题卫马之前解答的钱穆江的回答一直都是“他们能互利共生”。
记者还是那个标志的笑容，她和钱穆江一起走出门外，几句客套的感谢之后记者和摄影师傅走了。在回复几句应该是谦虚的话之后，钱穆江，要求卫马和他去柳林里走走，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是个高人隐士。
钱穆江和卫马走到柳林里，高大柳树，一颗挨着一颗，柳絮互相缠绕互相交汇，由于卫马用了最先进的人工培养系统，使得这些柳树可以4季都枝繁叶茂，因此这些柳树的寿命变得只有两年的周期，但是这些对于卫马来说都不算事儿，因为现在他有资本挥霍。
钱穆江依旧直勾勾的挺着他的头，还是走在卫马前面，看着那被柳树遮挡着根本看不见的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双手背在背后，步子迈得很大，但是速度却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