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irth工作室】17（文by：欣然 图by：要小心阿司匹林）(2)

他于是终于愿意轻拥我，犹犹豫豫在我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微热，温软，吻得我的耳朵微微红，让我能满足地走回教室。
走之前，他低着头和我说，林茴，学业为重。
18岁的2月18号，是我向他表白，也是他成为我爱人的一周年。
我说，我成年了，我想把我自己给他。
他又在电话里沉默，这次是五个17秒。他说，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
他说，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别迟到了。
我太过幸福了，以至于我忘了他还有妻子。是啊，他有一个妻子，每天晚上等他回家，替他褪去学校的制服外套，给他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他谈笑，每夜和他同床共枕。他还有一个女儿，在他的手机屏保上笑得甜甜，也会甜甜地喊他爸爸，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在睡觉前被他亲吻额头。
我有罪，那又怎样呢。我可以假装忘记，因为我无所谓，我爱的是他，不是他的家庭。
那天晚上他没来，我泡在酒店的浴缸里一夜，早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变得肿胀，发皱的脚底甚至开始脱皮。
我打电话给他，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或者划过我裸露的脊背。我说，明年你给她过农历生日吧。
他只是沉默，很多很多个17秒，直到我挂断电话。
五月份他一直给我加油打气。其实我一点也不紧张，但他总是神经紧绷。我隐隐约约看出那紧绷里有即将可以松懈的期待，有愧疚和歉意，有很多东西，但我假装看不见，我不愿意看见。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我在市中心的七天，717。
他又沉默了一会，这次我没有再数。
最后他还是来了，我给他开门，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的吻他，解开他的纽扣和腰带。他试图推开我，后来终于放弃，任由我摆控。我一个人褪去衣服，一个人在他身上坐下，一个人动着，一个人喘息。他那样躺着，闭上眼睛，即使是射精也一动不动，只是眼角耳尖都微微泛红。
做完他仍然那样躺着没有动，我坐在地上沉默。那样安静了片刻，他起身穿衣服，给我披上被单，走向那扇微黄的门。
离开之前，他背对着我，很轻的说，明天加油。
我想起来17岁的时候他问我“林茴，你是认真的吗”，也是这个语气。
于是我开始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最后变成无声的流泪。
高考我超常发挥，志愿填了某师范大学，是闵玧其的母校。他打电话和我说恭喜，我说谢谢老师，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四年，我突然觉得很多东西变得释然。我开始抽烟，把白色的烟吐出来，看他们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感觉过往也在从我身体中被抽离。一开始很呛，我咳了很久，咳得嗓子发哑，磕得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后来就习惯了，安安静静地吞云吐雾，享受那份释怀。
毕业后高中同学组织了一次同学会，我和他又一次碰见。他约我去咖啡店，和我坦白，高中时候其实他并不喜欢我，只是害怕影响我的学业才答应我，和我一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