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春风潋滟不及你芳华绝代（1）

民国二十三年。早春。
一条窄巷子，走到头里去，有一个熙熙攘攘的地方。这里晚上比白天热闹，赌场，窑子，大烟都在这。不过这都是富人家的玩乐。
有一些自认为高雅的人，当然，也有一些真正喜欢的人，会去旁边的戏园子听听戏喝喝茶。唱戏唱曲儿，看戏听曲。穷人家的孩子唱，有钱人家听。
听曲听戏都是有钱人家的消遣，所以什么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听什么，虽然他们什么也听不懂。
唱戏唱曲的都是穷人家孩子，所以上流人物觉得这玩意儿庸俗无趣，以至于根本挣不了几个铜板，于是都说唱戏不赚钱，笑穷不笑娼，只是唱戏的都寒酸成这样，倒也比窑子里的女人强不了多少。
不过，这倒不耽误有人唱这个出了名，比如那聚春楼里的一代名伶“林楠”。去聚春园的，有达官贵人，有富豪阔绅，也有生活不怎么富裕的普通人家。
来看什么呢？自然是看那唱一折子“霸王别姬”唱出了名的角儿了。
市面上流传着的椿枫，演得了贵妃唱得了昭君，戏得了鸳鸯羞得了鲜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有形容美人的词似乎都能和他沾的上边儿。
似是独领风骚暗自妖娆，据说看那林楠一眼，魂就能给勾了去。
小书生听旁边的人徐徐道来这椿枫的神奇，心生好奇，当天傍晚就偷偷摸摸地去了聚春园。晃悠了半天，不禁感慨这戏园子的大小。转着转着，听到了有人在唱戏。尽管小书生不懂戏曲，也知道，院子里那人唱的是极好。只是这嗓音里多了几分凄凉和凉薄，少了几分婉转与柔美。
小书生听老一辈人说过，唱腔悠扬，唱的是那《霸王别姬》。院子里的人虽是唱戏，可字字清晰句句分明。
“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
口声声露出那离散之心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忽的，院子的戏曲停了，里面传出一个冷清透亮，却又妩媚动人的声音来：“您在外面站了许久了，何不进来坐坐？”
小书生小心翼翼推开门，看见了一个身着大褂，敲桌品茶的男子。见门口有动静，他抬头，正对上小书生的脸。
这大概是小书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小书生觉得，这是一个能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的美人儿。就像心头的朱砂痣一般，眼前的人儿撑得起所有赞颂。他敢确定，眼前的人儿就是椿枫。
王昭君，杨贵妃，西施，貂蝉。
没有林楠演不成的人。
小书生曾经问过别人为什么，他们说，你自己见了，就知道了。
现在，小书生知道了。
为什么四大美人只能是四大美人？因为她们倾国倾城，有着万千风采姿色，古时候能令无数男子倾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书生觉得，就算是四大美人，也比不上林楠这张脸和他唱戏练出来的身段与气质。
“哟。”林楠轻笑了一声。
“您打量在下很久了，怎么，还是没看够吗？是在下太过动人亦或是您从未见过这般美艳之人？”他放下茶杯，开口。
“不不是，没看够…看够了！小书生急忙解释，却连话也说不清楚，椿林楠却准确抓住了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