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壳（三十五）

医院在市中心，无论绒绒在家，或是公司，到医院都很方便，他的家在西头，公司在东头，医院的康复街是他的必经路。
绒绒每次上下班都会去医院里停留半个小时，不会和任何人寒暄、客套，只是会安静的坐在花苞病床的旁边，用棉棒蘸湿点水轻轻润他的唇。从前这种事绒绒也一直在做，不过没有棉棒的存在，也不是别的什么饮用水。
......
绒绒握着卷儿的手不肯放开，好怕下一刻他就挣开自己的手转头不见了。
花苞见绒绒一直不语，手也被勒得痛，语气不禁有点慌。
“绒...绒绒...这是医院...我...我不会真的死了被放在太平间吧...”
绒绒有一刹那的讶异...他的花苞从前都是自己的大树，说是会护自己一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
他放松了手。“不会 太平间在地下，你的房间在地上那个透进阳光春暖花开的地方呢。你呀，别想那么多。”
绒绒这么说了，反而没有让花苞感觉好些，他的心，跳的好沉，仿佛每一次跳动都扯着呼吸，可偏偏胸口又喘不过气。思维是清醒，可身体却不大受控制......他现在好累，只想倒在地上睡一觉......
就在出电梯门的下一刻，卷儿扯着绒绒倒在他身上。
绒绒只是片刻的愣神，可快发觉身上的气息不属于他...
“快！927病房病人有醒来的迹象！”走廊里一个医生大声吵嚷着。
随即呼呼啦啦的脚步声，顿时安静的医院变为吵闹的“菜市场”。
“天哪，十年了...医学奇迹啊...”
“你们看！他头扭过去了...”
“大夫啊...俺娘滴手术还没做完哩，你可不能这样啊...”
绒绒不愧是搬砖的，抱起身上瘫软如泥的卷儿，就闯开人群走进病房。
“啊呀...你们听！他好像要说话了，嘘...”
“......绒...儿...呢..绒......”
“在呢，别急，来了。”绒绒挤到床前，把卷儿放在床尾，弯腰去调床的高度。拿了个枕头，打软和了，垫在花苞背下。
“喝水吗？花苞？听你嗓子都哑了。喏”
“...好...”
绒绒看着花苞笑的温柔，对在场的闲杂人语气确实不容置疑。
“都看够了吧？那么，该滚了。”
“你什么语气啊？不...不就进来看看么...有什么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穿着病服的路人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医院应该没有精神科，那么这位口吃先生，就是口腔科或脑科的？啊，医生可真不称职，医院是需要静养的，大声喧哗本就不对，怎么现在违律者要加害受害者就没人管是么？”
“哎哟，瞧您说的...是我们办事不当给您添堵了，对不起...对不起...保安把他拖出去...你们...也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还有那个主刀，快回去做手术啊，病人还在等你呢...”副院长一脸殷勤，他深知这有钱的主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