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拼图（第二章·端倪）

“你看那边那道栅栏！有两米高吧！那上面怎么回事？挂着谁的自行车啊？”
我嗤之以鼻，自行车还能挂在栏杆上面？又不是衣服，还能晾起来吗？结果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直接傻眼——还真有一辆自行车就挂在栏杆上，两个车轱辘被卡在栏杆的上面，怎么看都不正常。
“卓尔姐，你们好。”
然后就在我俩的心思全在那辆被晾起来的自行车上时，一个穿着校服男生从门口走过来，跟苏卓尔打了招呼。他长相很普通，个子不算低，但是有些驼背，头也微微低着。苏卓尔看见了他，马上认了出来，兴奋地跟他打招呼：“铭羽！你们现在是大课间吗？”
“嗯，是的。”李铭羽挠了挠头，一如我印象里的那般笑得憨厚。苏卓尔一把把我拉过去，直接就给李铭羽介绍说：“萧暮雨跟你说过吧，这个是我的闺蜜，边城。这可是真名，这个名字厉害吧？”
“哦……哦……”李铭羽这孩子一看就是真的呆，看见了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着我的眼神也不自主地往地上瞟。苏卓尔说完后他懵了有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边城哥，卓尔姐，你们第一次来我学校，就是因为我打架……不好意思。”
“那你打赢了吗？”
“嗯。”
“打赢了就好，谁从小到大还没打过架了？”苏卓尔一点都不在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看你边城哥，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打架了，还打赢了。那个同学他哥不服，来学校找他，结果兄弟两个都被他打回去了，厉害吧？”
苏卓尔你行，现场揭我黑历史，还给人家灌输打架天经地义打赢就行的观念。不过想了想，中学时候奉行不服就干的我是真的没资格说她。
“对了，铭羽，你们学校什么情况？那边挂在栏杆上的自行车是怎么了？是没人要了吗？”苏卓尔宣扬完她一点都不符合正常学生的理论，转而问起了我们刚刚看到的自行车。李铭羽听到她这么说，也是怔了一下，再往苏卓尔说的地方一看，他也沉默了。
沉默并不意味着他手上就没有动作，他自己动手，攀着栏杆上的装饰，非常费力地想把自行车取下来。
“这是你的车？”苏卓尔看见他的动作，就反应了过来：“谁这么缺德啊？这么高怎么放上去的？”
我上去帮他的忙，两个人吭哧了半天才把车弄下来。那辆车把也歪了，车胎也瘪了，最可气的是连链条也是断的。李铭羽试着推了那车两下，那车断掉的链条竟然卡死在里面了，推都推不动。检查的过程里，李铭羽一声不吭，但是我和苏卓尔都感觉得到，他的心里绝对不是平静的。
“铭羽，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苏卓尔心直口快，直接就问了出来。
“……”李铭羽低着头捣鼓车链，什么都不说。
“今天这样的事，你是不是经常碰到？”
“……”李铭羽依然低着头捣鼓车链，什么都不说。
“你打了同学，是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卓尔姐。”
李铭羽突然抬起头，出声打断了苏卓尔。他的眼神复杂而有些呆滞，就像是长期靠着自己能力流浪的野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