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蒸发（娜俊）(8)

“请问……你是……黄仁俊吗？”
这时，黄仁俊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平淡感，三年了，他的心和他的姓名都被岁月蒙上了灰，如今有个人来，把那些灰尘都拍走了，剩下一颗完整的心和一个纯粹的姓名。或许，那样也不错。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他从来没有与除了恋人和李楷灿之外的人坦诚相待。
罗渽民，他是第一个。
06
咖啡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让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变得有些私密。罗渽民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周围的人也不多，方便交流。黄仁俊坐在角落里，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罗渽民终于见到自己后会有怎样的感觉，是幻灭？还是惊喜？
罗渽民端来一杯牛奶，放在黄仁俊面前，黄仁俊盯着牛奶，心里有些拒绝，罗渽民在他对面坐下，用手示意他喝下去。“楷灿特意交代，让我给你点一杯牛奶，敢喝咖啡的话他就把家里的姆明全部丢掉。”
“李楷灿，他有什么资格？”黄仁俊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把牛奶捧了起来。罗渽民垂下头偷偷地笑了，黄仁俊终究只是个像孩子一样的大人罢了。但是仔细一想，罗渽民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我想问一下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还没开始问呢，怎么你就拒绝我了！”罗渽民凑近了黄仁俊，“我可是你的三年老粉了。”这句话颇有意味，罗渽民转换了一个眼神，开始了他的美男计。
“三年老粉我多得是，不信你去外面大喊一声：喜欢黄仁俊三年的朋友在哪里？肯定有很多人回应你。”黄仁俊指了指窗外人海如潮的大街，看样子很有把握。罗渽民也清楚，自己在黄仁俊心里估计是没有什么分量的。但他就是想试试，死而无憾了。
“那，问你几个问题总可以吧？”罗渽民委屈地说道。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正准备问黄仁俊问题，可是黄仁俊突然抢走了罗渽民的纸笔，关键是罗渽民也不能抢回去，毕竟面前坐着的人是黄仁俊嘛。“怎么了？纸和笔都有问题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
“罗渽民！”
黄仁俊突然低声叫了罗渽民，罗渽民“啊”了一声，身子不由得往下压了点。黄仁俊用小狐狸般机警的双眼探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手挡在嘴巴边上，神神秘秘地搞得罗渽民紧张了起来。只听见黄仁俊悄悄地问道：“说实话，罗渽民，你觉得我丑不丑？”
“我……”罗渽民欲言又止，他看着黄仁俊的脸。
这三年，他幻想过的黄仁俊，应该不是这样的。作为一个天才作家，黄仁俊应该是那种不修边幅，一年四季一件运动服，不剪头发也不刮胡子，时不时还能对着月亮吟诗两句满脸沧桑的人。但他没想到，那个青春少年居然是黄仁俊本尊。
“我以为你是个高中生呢！”罗渽民在高中生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结果你居然是黄仁俊，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这样啊，看来我也没有她们想得那么不堪。”黄仁俊喝了一口牛奶，忽然对罗渽民笑了笑，笑眼弯弯的，那光芒早已无处安放。罗渽民想伸手去抓住那道光，但他怕自己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