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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泛江上

2023-04-27德云社张云雷孟鹤堂周九良 来源:百合文库
【51】
半空星斗轻移如蝉纱浮动,画舟四窗尽开,云气雾霭伴着江流依托着二人如在仙游。摆舟人立于船头,飘飘摇摇渔歌唱晚。乱山青墨,猿猕啼秋,近壁陡峭石楼。
两人坐在船仓中,一领貂裘小几对面而坐,烹茶闲白讲不尽的人生况味,即使秋意正浓,雨后寒凉生于千树之外,在这江上来去恣意,却不能寒侵二人分毫。
九良从身侧小炉上取一壶清茶落盏,孟哥儿将其暖在手心。
“那夜急舟,我每个水旱码头都问过,黑白道儿上打听消息,就怕先生您被水匪掳去,而如今相对而坐,同是舟上,心境大不相同了。”九良给自己的盏中续上水,小小的酒窝凹陷着,盛着满靥的暖。
孟哥儿将杯噙在唇边:“还不怪你?堂里小孩听来的信儿,七岁顽童吓哭了,你一大人也吓哭了不成?”
“这会儿我又是大人了?嗯?”九良指尖在杯口柔画抚摸,望着孟鹤堂。
孟哥儿盯着这手,便不由得红了耳根:“又呆又实心眼儿你,听风就是雨,还不怪你?”
“我到此时都在思索,这会子才说明心意,算不算晚,我当时便该陪同你一道,风雨共往,也不至于这般悬心。”九良说着,手下不禁使了力气,按着杯口,一不小心,这新沏的茶便泼在了手背上。
“嘶——”多年所处,孟哥儿忙抓了这手腕贴在自己耳际:“烫着了吧?”
九良看着面前人近在咫尺温热关切的目光,嘴角一扯,戏谑一笑:“先生,如若我跟来,便不能撞破您在画馆歌楼唱曲儿的情形了。那就…”
“那就怎样!”孟哥儿想到之后的种种,将那手一递,端着茶便转身了。
“那就不能拿这个把柄到处说嘴去了啊!到时候回堂里,同九字辈的兄弟们拿你取笑,想想就能乐醒我,谁叫你惯会取笑我?嗯?先生您说呢?您以为那就怎样?”九良自己揉了揉烫了的手,凑过头去看着孟哥儿。
“你!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不是!”孟哥儿伸出一指点着他的眉心。“让你取笑我,让你笑!”
“那先生当年难道没笑过我?”九良攥着这根白簪般的手指,看着他。
“我何时?”
“先生当时图个嘴爽,现在不作数了么?您说祭雁礼,合卺酒,您还说孟门周氏。对不对啊?我的周门孟氏。”说着挑起手指勾了下孟哥儿的颌尖儿。
“我…”
“哥哥,回去的首场教坛我们就演台《梁祝》,可好?”九良眼中清亮亮唯有二人相知的希冀。
“好。”
无论怎样,他们此生,定是周不离孟,孟不离周了。
烟波飘渺,寒乌鸣霜。
二人今儿走,安排的是条顺路画舟,里面装点非常,且又具丝弦乐器。九良起身开了一扇船板,下面躺着一把弦子。
“这不可巧了么!”便取出来,拨弄两下调调弦音。
“哥哥唱个什么罢。”他还同幼时听那曲《牙痕记》的小孩般别无二致。
“我唱倒可,但你就这样弹?”孟哥儿指着他的手。
“只为哥哥素手弹弦儿。”九良又是见牙不见眼的笑,好似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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