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嗜好》 莫程X陈殊(3)

“滚回房间里去！”罗欣嘴唇颤抖着，好像这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2.莫程呆呆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医生的话无疑是给这个男孩的未来宣判了死刑。一时间，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将整个走廊都淹没，莫程就这么往下沉，直到光芒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双眼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3.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起这个家，也不知道自己脚下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他要供小七上学就算他再恨自己，也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4.“喂。”
“是我。”
“哦，小七啊。怎么了，生活费不够了吗？”
“够的。我想问你……过年你回来吗？”
“……小七，今年春节客人多，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多给你打点钱，你去和朋友们……”
“别人过年都和家人一起的。”
莫程一愣，随即隐隐约约听到那边的人重重的鼻音。
“小七……我答应你，年三十过完我就回去好吗？”
“不用了，我去给我妈扫扫墓，自己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就好了。”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蹲在墙角。悲伤的泪水倾泻而出，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就是这样，死活不肯将自己的懦弱和委屈被展示在那个人面前，因为他除了这点仅剩的自尊，什么都没了。
他害怕，怕仇恨被思念化解得太容易，也怕沉默带来失去。其实他心里知道，莫程没有错，因为他自己太过懦弱，把所有不幸与过错都扔在别人身上，只要用仇恨将悲伤的空隙填满，就不至于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5.“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陈殊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座城市里狂奔着，任大雨把自己淋得浑身湿透，他喘着气，跑过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却再没看到那个男孩子的身影，但他还是拼命地奔跑着，好像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那残酷的现实就抓不住他。
终于，跑到了这座城市最后一个火车站，依旧没有找到莫程。
陈殊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所有的质问与责怪都没有如约而至，只剩下雨中的形单影只。
陈殊感觉到从胸口传遍全身的痛觉，不知道是思念的滚烫来得太快，还是失去的滋味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泪水还是雨水。自己就像一具放在石台上的木乃伊，无法挣扎无法诉说，只能看着锋利的刀刃划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硬生生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再沉默在时光里等待着被救赎。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