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CN短篇故事(疫医之死)(2)
这是奥菲娅一周来第一次离开家。也许是太久没出来的原因,阳光比她记忆中的要黯淡许多。街上很静,听不到哭声,两边的房屋都挂着黑纱,宛若一座死城。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冲击后,人们开始适应这种频繁地死亡,他们学会了面无表情地举行葬礼,自如地让眼泪滴落到孩子们的身躯上却不发出声音。
奥菲娅继续走着。记忆中充满了鲜花和面包香气的街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球腐烂和皮下脂肪燃烧后混合的古怪气味。奥菲娅微微皱眉,但其他人舒服地呼吸着,任血亲身上的碳在自己体内循环。
拐过一个转角后就是出城的主干道了。道路两旁的野草开心地抢夺着原属于玫瑰的地盘,奇怪着为什么没有人来驱赶它们。它们的根系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人的尸体上。那是第一批倒在黑死病镰刀下的病人。
气温越往城外越高。奥菲娅身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空气闷热,潮湿,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尸油。她走在开裂的花砖上,恍惚间又觉得仿佛是长满腐朽菌落的地毯,粘稠而又令人作呕。小车颠簸着经过了神圣的教堂。教堂早已经关闭,好像上帝都抛弃了这个无名的小城。
城外是四个巨大的焚化炉,高高的烟囱里冒着黑烟,那是未燃烧完全的碳。小车微微一倾,车上的尸体最终滑向了它的归宿,顺势压扁了几只肥硕的蛆。欧里在尸体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可笑我托斯特家族空有医药世家的名号,却连延长一个人的生命都做不到。这算什么妙手回春!这算什么悬壶济世!”
那天回来以后,奥菲娅看见哥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房门关上,接着就是一阵珍珠和玛瑙在地上碎开的声音。奥菲娅静静地站在门前,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也说不了什么,鼠疫的治疗没能挽回她父母的性命,却严重损害了她的发音功能。
黑死病的爆发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死亡的人数还在增加。城主已经下令将所有死者在城外火化以防止疾病的进一步传播。但这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东边卖水果的姐姐死了,在三天前;隔壁做面包的大叔也死了,就在昨天。由人尸体产生的黑烟绵绵不绝,有时可以挡住太阳直射来的光芒。
唯我独迈,曾是异兹
欧里已经进去两天了。
那天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中。除了必要的进食和排泄,他没有出过一次房间。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欧里的身体日渐消瘦,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狂热,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去完成某项未尽的事业。
但这次不一样,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过房间了,奥菲娅不由得有些担心。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进去时,门打开了,欧里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戴着鹰嘴面具和橡胶手套,披着黑袍,和他以前工作时一样,却有一种异样的不安感。哥哥上次进去时有带这些东西吗?奥菲娅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她走上前,用手指在欧里的掌心上写字:哥哥找到治疗黑死病的方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