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活儿(2)

或许自己早就被周围察觉，但是那些路人其实都无关紧要，或许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神经病，裹着厚厚的外衣在室内还带着帽子，发烧中暑一般一个人流汗颤抖，反正又不管他们什么事，其实也就无所谓，他们不会怎么样的。边这样想着，手指下就绽放了新的一片一片“成果”。
不知道又是哪个混蛋突然起身走动，高度神经紧张的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抬头挺胸收腹坐直，另外差点把工具扔到了地板上。扫视一眼并无异样，我又赶紧找回感觉俯身继续工作，“可能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好训练坐姿的方式吧”，一边默默地自嘲，又一边在心里对着座位前面起身的背影狠狠啐上一口。这可能是打娘胎以来我转换状态最快的一次吧，用默默的自嘲，我微微分神继续工作，尽量更快更迅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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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仰起了身子，无比惬意的舒展着懒腰，用一点点湿巾纸开始轻轻擦拭全是汗液的额头，一脸满足的样子和刚才形成了显然对比，让之前那份病态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可笑。好像不止颤抖的身体和指尖已经麻木，他全然不顾动静之大地伸着懒腰，扭着脖子，在空中晃动收展着十根手指，弄得关节咔咔作响，看着刚才起身的背影的目光都显得格外仁慈宽厚。他现在整个人都充斥在温馨而近人的氛围中，甚至忘却刚才为止都还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尿意。
也不知道身后那个人是抱着多大的决心，才道出这句话——
“完了吗？”
完了吧，他几秒之前还富有血色的红润面颊瞬间变得惨白，安静得死寂的空气中只是传出他那道不出是微弱还是剧烈的心跳。仿佛被吸走了一起的生气一般，他浑身僵直却又不住地颤抖，如同一台废旧的发电机。多余的冷汗似乎要榨干那原本以为过量汗水而冷却的身体上仅存的一丝温度，狂泻不止。他全然不知道心跳是停了还是快了，身上是冷还是热，开刚刚流露出一丝的轻松全部压回他脆弱的颈部，仿佛每向后转过一度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拉扯。
在凝固的空气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头。
他看到了那双原本背在尽量挺起的肥硕肚皮后的肥硕大手，正在笔直地，穿越过，突破过无数个可视的瞬间掩面向他伸去。
在那几十双无数次看向这里的目光，仿佛正在嘲弄小孩一般，整整齐齐地看向这里，将他浅薄而拙劣的掩饰无情地揭穿，拨碎一地又弃置于他面前。
在那双大手掩盖掉的头脑下的灵魂，被惊颤到四散，如此脆弱又可怜，如同一个拙劣的脏活儿，那样的一捅就破，一触即碎……
“啪嗒”，他一直死守的手机，就这样惊天动地地，掉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屏幕就像他那颗脆弱的心灵，碎了一地。
但除了那个肥硕的身姿又有谁会关心，有谁会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