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3)

杨九郎把他揽在怀里，旁边的灯笼却光芒暗淡。
“你不是云梦嘛！你救他啊！”
华山的嘴还是那么快，大师却看出了其中的隐情。
“你是妄心吧？自保足以，救人却……”
张云雷在之前的书信中，知道了杨九郎临时改换心法的事情，也依照承诺没有外传，如今怕是瞒不住了。
“我带你回云梦好不好？我回去求掌门，我去求她，她一定会救你的……”
血还在不停的从张云雷的口中往外涌，染的领口上鲜红。风雷岛下雨了，桃花坞变成了的桃色映着血色好不漂亮。杨九郎试图堵住张云雷身上的那几个血窟窿，可是他的灯笼却怎么也亮不起来了。
“别傻了，九郎。我…我不叫你为难……”
杨九郎耗尽了灯笼里最后一滴灯油，可已经无法愈合张云雷身上的伤，血似乎有些凝固，而张云雷的气息也同时在减弱。
“我去求掌门，一命换一命！只要是她能救你，我由她们去杀就是了！你别死好不好……”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咳咳……明天武当会派新人来，帮…帮他们一起，完成清崖的委托……乖昂……”
张云雷用力抬起胳膊，去触碰杨九郎的脸，可是手上的血蹭到他的脸上，和着脸上的泪水，越抹越花，一张脸都不好看了。
“我不要……”
杨九郎死命摇头，旁边的华山和大师算是看清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自知无能为力，便退远了一些。远处的风雷岛主人，抚弄琴弦的声音一直不断，只有在张云雷提到清崖的时候，琴弦才会微微打颤，像是被说中了些什么。
“乖，别哭了…这个给你，”张云雷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一块石头，而杨九郎看出来了其中的门道，“这原本是给我自己的剑匣预备的，如今送你吧……”
杨九郎没收，他知道这一块石头并不如看起来那样普通，它可以让武器重新锻造，最后成为神器。
张云雷喘了两口气，身上越发没有力气了，他悄悄把那块石头放进了杨九郎的灯笼里，日后无论他是继续修习妄心，还是改回从前的愈梦，修为都会有很大的提升。
以后，他就护不了他了。
而整个江湖都将与他为敌。
“阿弥陀佛。”
良久，杨九郎从衣服里掏出一盏烟火，朝着天空放了出去。
“三日后，云梦会安排愈梦弟子前来相助，还请二位耐心等待。”
杨九郎看着从天上掉落的烟火粉末，抱起张云雷的尸骨向着岛外走去。
“那你呢？”
华山欲要挽留，也实在不止他一个医者要如何在这个江湖中独立生存下去。
“我带他回武当。”
杨九郎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次日清晨，武当金顶上
“云雷，那年茶馆初见，你说美人无心，刀剑多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的‘美人’，不仅有心，也对你动了心。”
“没了你的江湖，我宁愿一死。”
武当掌门站在大殿前，眼睁睁的看着杨九郎抱着张云雷，从金顶一跃而下，倒在殿前的血泊中。
“大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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