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胡闹工作室 020(3)

梦魇血红的双眸呆滞了下来，他看向沐浴在一片光芒中的那个银发男人，似乎在犹豫着面前的人是不是也要杀了，直到目光扫到了流光手中的东西——准确地说，是手中的人头。
俊美的大祭司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额上常年佩戴的正方体镂空法器不见了，而是出现在了流光的额头上。
梦魇的双眼渐渐聚焦，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梦魇的身后猛然出现了被他困住的阿希，阿希原本想质问梦魇发生了什么——她在那个异空间中，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梦魇的肃杀之意，甚至随着杀意愈浓，空间的禁锢也越强，阿希想要打破空间需要的力量也越大，她本以为梦魇是要杀了她，但是却发现那股肃杀之意并不针对她，反而是在保护她，阿希便知道，梦魇在外面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阿希在梦魇制造的异空间中不停地修炼，她有预感，只要她越过成年一线，便是出去之时。
阿希的预感并没有错，梦魇对阿希下的禁制就是成年神族可以自由出入，只是阿希没有想到，她出来的一瞬间，会见到这样的景象。
“流光……”
阿希见到流光没事的时候是欣喜的，但是当她看到流光手上提着的大祭司的人头，想起她被梦魇禁锢之前出事的医神，便怎么也欣喜不起来了。
“好孩子。”流光轻轻开口，再次说了同样的话语，他的薄唇微微勾起，然而原本刻在阿希心中的温暖笑容此时却只让她感觉到了冰冷，“梦魇守住了这里，没让地上卑微的生灵进入虚空之境，阿希你也成年了……都是好孩子。”
阿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阴冷的流光，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话语之中都带了些哭腔，“流光…流光，你别吓我啊。”
银发男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阿希面前，他抬起阿希的下巴，那只手上沾满了血污，也不知是不是大祭司虚空的，半黏稠的深红色血液在阿希光滑的脸上留下了指痕，浓稠的血液混着阿希眼角的泪水滴落，流光此时的眼神和他的手指、他的话语一样冰冷，“我的小公主？是时候为我生下孩子了。”
阿希的眼中满是震惊，她呆呆地看着流光，仿佛没听懂他方才的话。
但是有人比阿希更先反应过来，梦魇手中的长剑已经直直地朝流光刺了过来，流光只是抬起了那只提着大祭司脑袋的手，便让梦魇再也动弹不得。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梦魇在出手前就将自己放在了另一个空间，以防流光伤他，但是无形长剑要刺杀流光，却是不能转移到异空间的，梦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的头被流光像提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提着，却拿他没有办法。
好在梦魇的出手终于让阿希清醒了，她一把扇开流光的手，什么也不再多说，手掐法决，眼神中虽有悲伤，却明白，虚空之境的变故并非大祭司反叛，而是眼前这个对她最好的众神之主，发动一场屠杀。
任何神魔，要么归顺要么消失，流光的字典里没有分权没有制衡，只有听命。
只是，传说中唯一能与流光并肩的大祭司已经死了，剩下的神魔也都奄奄一息，就凭自己与梦魇，真的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