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二十世纪电气目录》的明治风貌

去年夏天，我在京都欣赏了期待已久的五山送火。我原本以为会在漆黑的鸭川边经历一次神圣性的仪典，但在透过索尼的微单看到熊熊燃烧的大文字时，那种神圣感在相机镜头背后大打折扣。
前年我在大津也看过一次烟花大会。我以为日本的所谓“祭典”都带有大和民族传统的神道教色彩，不过化学火药与小吃摊，似乎并不是传统祭典本来的样子。
遍地的神社、鸟居、宗教传说，现代的车水马龙、摩天大楼与商业模式。日本的神圣文化似乎很好地找到了自己在现代的位置，它们栖居在现代化的角落里，人们明白它不是这个国家的主题，但又是这个国家不可取代的一部分。
但在一百二十年前，在二十世纪刚刚到来的那段时期，却并不是这一番和谐共处的景象。《二十世纪电气目录》（以下简称京电）所展现的，就是那样一番光景。
首先要说一下这部小说的基本信息
第八届京都动画大赏奖励赏作品，于2018年8月由KA Esuma文库发售，并在此之前就已宣布动画化企划，但未公布具体放送时间。作者结城弘，凭借本作出道，在此之前没有过任何消息。
故事的背景是20世纪初，确切地说应该是明治四十年（1907年）。主轴是寺院家的二儿子坂本喜八和酒厂家的二女儿百川稻子的恋爱故事。前者坚信着“电气的时代”，而后者则相信神明的传说。为了解除稻子家为她定下的婚约，二人必须找到喜八小时候编造的发明集《电气目录》，因为其中记载的最后一条是百川家秘藏酒“电气锦”的酿造方法。
KA文库的履历并不算光彩，虽然京都动画大赏的审查严格，但唯一大赏受赏作品《紫罗兰永恒花园》先前也饱受诟病。我没有看过京紫的原作，不敢妄加评论，仅就京电来看，作为故事主轴的“恋爱”描写平淡，有些细处的人物描写也略显生硬，但比起市面上烂大街的web系异世界轻小说，我还是觉得不如多看看京电这种作品。
事实上，关于要不要叫京电“轻小说”这一点我也是有所疑虑的，虽然故事中继承了ACGN文本中设定大大咧咧的那一面，但一卷完结而且没有插画，反而更偏向三秋缒的“轻文学”那一侧，甚至可以说是一本历史小说。但这个就不做深究
京电最先让我觉得有趣的，是它对于时代背景的描绘。
以二十世纪初的日本京都为背景，免不去很多历史事件与社会思想。而二十世纪初很多新兴的事物，都是以明治维新（1868年开始）为发端的。故事中提到的有基督教传播（以1868年允许基督教传播为开端）、日俄战争（1904.2-1905.9）、国内劝业博览会（1877年举办第一次，书中提及为第五次劝业博览会）、琵琶湖水道（指“第一疏水”，1890年建成）等等。
而与新兴事物并存的，是扎根在日本国土上的传统。例如故事中百川家为两位女儿包办婚姻、传统的酿酒工艺、日本的神道教泛灵思想、佛教仪典等。这一系列东西在故事中基本都只作为背景，这样的写作方式让人觉得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真实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