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灵师·序：雨夜(4)

领头的是刚才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他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从背后取下巨剑，单手平举，掀起一阵剑风，指向夜荒霭的鼻尖。
“男孩在哪里？”他用低沉的英语问。
夜荒霭环视这群人，耸耸肩。
“走了。”他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地点，可能在任何地方。”
雨滴落在重剑的剑刃上，发出钢铁与水滴碰撞的声音。
“你是怎么做到的？”迈克尔爵士看起来尚且年轻，他的手中正冒出源源不断的热浪。
“我请了……本地的土地爷。我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说土地爷，请见谅。那是一种当地神明。”夜荒霭调皮地笑笑，“如果不是我对你们太熟悉我就让他把位置告诉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把一个怪物就这样送往了人间……”高大的男人说。
“因为今天我是赢家，我就包容一下你对我儿子的羞辱。”夜荒霭打断了他的话说，“不然我跟你们拼了。虽然肯定不能拼赢，但带走两三个还是有希望的。”
男人沉默良久，看上去似乎在权衡着各种情况的利弊。随后他狠狠叹气，让他的巨剑重重地落在地上，剑尖立刻陷进了地里。
“关注当地民政中心的资料……”男人向周围的人指示道，“警察局，学校，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嘿！加布里埃尔！”夜荒霭喊了他一声，“虽然我们这一行很少提及我们各自的国别，但这件事应该不是你们能搞得定的。”
加布里埃尔愣了一下，然后似乎很不痛快地想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国籍。
“夜荒霭，你会后悔的……”他狠狠地说，“你的孩子有着这个世界无法承受的可能性。”
“我们让世界自己去判断就好。”夜荒霭回答道。
他在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摸索，然后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那是他刚才抱孩子的地方，所以这包烟居然还能抽。
“迈克尔，能借个……算了，没事儿。”夜荒霭向迈克尔搭话，却发现后者正在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不适合扮演父亲的角色，夜荒霭。”加布里埃尔沉重地说道，“你的儿子会在异于常人的环境下长大。没有父母，你觉得他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这个问题让夜荒霭少见地沉默了，他面无表情地顿了顿，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个好父亲。”他叹了口气，“我跟我父亲一样都不是很负责任的父亲。但是我起码给我儿子找了个好妈妈。”
加布里埃尔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记下了这个信息。
“因为我还有没有完成的许诺，在我没有完成兑现之前，我没脸引导那孩子成长。”夜荒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所以我虽然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很想在今晚搞定我，不过我恐怕没时间了。”
“等一下，荒霭……”莎莉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想去……”
荒霭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一边在全身的口袋里摸索打火机，然后愁眉苦脸地放弃了。
加布里埃尔转向了莎莉叶。
“莎莉叶，你知道什么？”他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