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赠尔春风几笔兰（二十九）(2)

陶阳把双手往兜里一踹，四顾打量了一下，问道：“……你老舅？”
郭麒麟点点头：“又和书童跑了，”说着又一笑，“我这大小姐啊也真是倒霉催的。”
陶阳又问道：“圆圆今天怎么样了？”
“一天好似一天了，今天不发烧了，我早上来的时候刚喂过药，现在睡得正着呢。”
陶阳又问道：“三高呢？”
“阳台上晒太阳呢，”郭麒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两人便窝在客厅沙发上沉默着，过了半晌，郭麒麟点了一大堆外卖，在一堆外卖的贯口里，郭麒麟突然说道：“我有点不想说相声了。”
客厅又陷入了沉默，郭麒麟看着低头不语的陶阳，无奈地笑了一下：“问了老舅问圆圆，问了圆圆问三高，合着我是外人呗”。
陶阳就露出一个小虎牙：“内人内人。”
郭麒麟仍然不开心，一脚把陶阳的拖鞋踢进了沙发底下：“去你的吧。”
另一边，喧嚣的酒吧里，张云雷和李欧推杯换盏好几轮，李欧啪的一声把酒杯放下，杯里的酒溅出许多，发出的巨大动静也引得人向这边望来。
张云雷从头到尾也不说话，就一直喝闷酒。
李欧见张云雷根本不搭理他，忍不住生气道：“你哑巴了？说话啊！”
张云雷把杯子里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把酒满上，缓缓道：“说什么啊，我说了你也不高兴，还不如喝酒。”
李欧啧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你看上那杨九郎哪一点，你之前不是说好跟我合作的么？”李欧把张云雷面前的酒瓶拿过来，准备往酒杯里加酒，但酒瓶已经空了。
张云雷又沉默了下去，半晌才说道：“我师父说了，相声是门语言艺术，我本来就偏科，你也偏科，两个人一起搭档说的能是相声么，杨九郎基本功虽然也一般，但和我很多方面……”
李欧不等张云雷说完，火气又冒了上来：“你师父你师父，你算是到了家了，张口闭口就是家大人管啊，那我和你的交情呢，张磊，当年我们在北京要饿死的时候，我赚十块是不是就分你五块，你现在是……”
张云雷摆摆手，也许是不想回忆北京那些黑暗的日子，又像是听够了这些话：“行了你别说了，”张云雷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烟雾腾起，呛人而浓烈的烟草味包裹住他，隐隐绰绰融入酒吧中更呛人而浓烈的烟雾中，“你记住了，我可对得起你。”
张云雷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修长的食指夹着烟，任烟静静地燃着。他皱着快要挤到一起去的浓眉，喉咙里泛着酒又涩又冲的味道，他打了一个酒嗝，伏在桌上叹了口气。
李欧知道张云雷有所软化，见目的达成，于是也闭了嘴专心喝酒。
不远处DJ放着喧嚣的歌曲，直把人的耳膜震得一跳一跳，张云雷依然伏在桌上，也许是喝醉过去了，那烟已经要烧到手指了，张云雷却没什么反应似的。
李欧烦躁地把烟头拿过来，扔进了一个空酒杯里，燃着的烟头发出呲的一声，淹没在越发喧嚣的背景音乐里。
一直到开学，圆圆的病才好了起来，一场病把小半年里孟鹤堂绞尽脑汁喂出的婴儿肥又瘦没了，孟鹤堂看着清减了一圈的宝贝闺女，心都要碎了，看着张九龄和王九龙的眼神越发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