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太】樱垂云(2)
而织田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河岸上的人都驻足赏樱观景,只有他匆匆而往,像一盏水灯,要赶着将光送到什么地方似的。
最终他走到河岸尽头,停下了脚步。
“太宰。”
站在岸边花树下的少年闻声转过头来。
太宰治让人想到旧时代。不是说他的穿着亦或生活方式在和式与西式之间摇摆着的那种诡异平衡,而是他一举一动透着的某种静止、某种纸醉金迷无可救药的朽化温柔。这浪漫形式致命,使他脚下那生着半尺高荒草的石径也宛如灯影扶摇的晚宴通路。
织田作之助走过去拂掉他发顶和肩上的花瓣,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戴面具了,万一又走散了怎么办。”
少年轻颤眼睫像振翅欲飞的蝶,真的睁开眼时却还是一片古井无波。只是他笑容恬淡,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显得轻快温软,倒真无害得很了。
“没关系,织田作能找到我的。”
他身后长径沿途满植樱树。夜樱重重叠满枝头,远望竟如一片粉白轻云,从桃源流落到了人间。
回到夜会上,人群已经散去,街道上顿显寥落。而太宰治似乎毫无所觉,在催促性的昏暗灯光里买下最后一只苹果糖。
少年的木屐踢踢踏踏走下石阶。天空不知何时又现出繁星。
走到两个人回家分叉的路口,太宰治转身道别。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旧式竹骨伞,是收起来的,绑着细细的棉线。
“织田作,能帮我把这把伞拿回去晾干吗?”
哪里来的伞,没有下雨伞为什么会湿,为什么不把伞拿回自己家晾,关于这些织田作之助通通没有细究。他只是一如往常地点点头,拿了伞回家去。
睡前,他站在檐廊解下系伞的细绳,握住手柄抖开绢布伞面,撑起太宰治递过的这把伞。
粉白的花瓣从伞内扑簌簌滑下,在织田面前落了满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