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同人]第十四章 暮春(3)

他总是喜欢一呆就是一天。
不过近来好像好了很多，面前这个男人来的次数明显少了些，也不会那样激动地紧紧靠在墓碑上，但他还是喜欢拿着一束白色的花。
今天，他又来了，周末应该是和朋友相约一起去远处的小镇酒吧大醉一场谈天说地的日子，他却又带着花，是打算在这里又坐一下午吗？
它在空中盘旋几圈，落在了斯内普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注视那块墓碑。
斯内普像是没有注意到肩上多了个东西，只是一语不发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
在这黄昏无底的昏黄里，在这临近暮春春夜的黄昏，唯有那时隐时现的口琴声，越过层叠的树林，略过放空的灵魂。
悠扬的口琴声的最后一个音符在虚无的空中弥散，白鸽扑闪一下翅膀，一下子飞离了斯内普的肩膀，赶上了夕阳敛去的最后一缕阳光，披一件金色光辉。
天空发出一声闷响，要下雨了。
最后一片树叶缓缓下落，当斯内普听着他略过空中的微微响声，他突然想就此昏睡不醒，就如同那些落叶最终的结局，落在生者亦或死者的身上，厚厚积压着。
良久，天空大地笼罩上一层蓝雾，斯内普终于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像刚从一个沼泽爬出来，呼吸着赖以生存的空气。
脑内却还浮现着墓碑上篆刻的一段话：
最后一个要消失的敌人是死亡。
斯内普走出生锈的黑色铁栏杆外，一个移形换影瞬间离开了，身后留下了那束百合花。
现在，他没有再像Lily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会每天趴在她的墓碑前痛不欲生，也不再去Lily生前居住过的小房子。
以前他也许会去那个坐落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小房子，像个虚心的贼一样走上二楼，看着哈利的婴儿车，那些碎片，那些废墟，趴在那上面默默地哭一场。
那时候他又开始觉得，孤独，寒冷，绝望，能使短短一个夜晚长成一个世纪。
那些个寂寞的黑夜，他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接触黑魔法，Lily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至少...葬在她身边的不是另一个人。
可他又太清楚了，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斯莱特林，从小便渴望荣耀，荣誉，权利，力量。
Lily是一个单纯善良美丽讨人喜欢的格兰芬多，受父母宠爱，从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从不会去对角巷的二手书店，从不会...接触黑暗，因为她鄙弃黑暗。
可他，他讨厌那个嗜酒如命的父亲，怨恨那个父亲打自己时一言不发沉默寡言的母亲，他需要省吃俭用，来凑够买下一学期的课本的钱。
对于从小没有受过“善”教育的人，有两条路为他们敞开——痛苦和爱情。
当然，在十字路口，不可能天真地竖起两块牌子，一块牌子宣告:“向善之路”，另一块牌子警示“向恶之路”。
也不可能对来人说:“选吧！”
所以他拼了命地学习魔法，想成为一个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巫师。
可当他一进入霍格沃兹，他发现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