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论坛体现实后续（2）

杨九郎感到一股无名的寒意自脊椎骨顺着脊梁直直窜起，还没等他想明白这股寒意是从哪里来的，本能就令他不受控制地将投在地上研究花纹的视线拾回落在张云雷的身上。
而恰恰好正是因为这一眼，因为这一眼让他看见了今天为止最令他惊心动魄的一幕——张云雷转身而走，踉跄了一下，膝盖眼看着就要磕在地板上！
“我扶你！”杨九郎的嗓子劈了一下，不过他此刻根本就没关心这个问题，只有怀里结结实实的触感才能让他安下心来。
杨九郎接住了张云雷。
意识到这一点的杨九郎僵了一下。在没意识到自己心意之前，所有的亲近行为都可以用“朋友”二字糊弄过去，但当发现自己内心之后，所有的肌肤接触都成为稻草，就不知道那一棵会是压死河马的稻草。
而且，认识到自己内心以后，之前那些“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在回忆里也被套上了别样的滤镜，有了异样的色彩。
张云雷本来还想笑，他想说“你还是在意我的”，或者说“你这么紧张我，看来你心里是有我的”，甚至想过示弱说一些“刚刚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对搭档下手，我们可是搭档啊”——放弃所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只求你的一个不远离。
但是杨九郎的僵硬让他彻底看清了他的内心。
‘……算了。’张云雷想，‘算了。’
张云雷挣扎了一下，从杨九郎的怀里退开。“不用。”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步一步踩得踏实。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会后悔，他也不敢再摔，那个怀抱太过温暖，他怕再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但这样是不对的，’张云雷强逼自己目视前方，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样是不对的。’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欺骗自己。
杨九郎摩挲了一下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怀里明明跟之前一样，却莫名地感到空荡荡。‘情根深种？’杨九郎笑了一下，‘好像是呢。’他迈开步子，大步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都带着心事。一个想的是一会儿要这么开口求原谅，顺便告个白；另一个想的是如何把这段告白抹去，假装从未发生过，他和他依旧还是搭档。
杨九郎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里。这个点儿依旧还是晚归的旅人，车库里响着稀稀落落的人声和车声。
张云雷没说话，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后悔已经将他淹没，他的确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近期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以至于他都忘了，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事事皆能如愿的人。听他说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冲动地以为是他的暗示太过直白地反问说难道不是吗，再到他给台阶说好笑的时候没有顺着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当时委屈和怒火交织淹没了理智……
杨九郎没说话，是因为他还在整理话头，不知要从哪里说起。他对张云雷的喜欢细细捋来竟是不知从何时而始，也不晓得他是为了他的什么而沦落，只知道自从被点着开窍以后，一想到他的名字整颗心都软了，舌尖还会泛起甜，笑意会不知觉地爬上眼眸。喜欢，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蔓延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