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吾兄

我说过，我比你大，要毁先毁我。可是现在，会毁了我们俩的竟然就是我们俩。 ――张九龄
“我有一碗酒，碗酒赠吾兄。吾兄留斟酌，斟酌话余生。谁都道余生，哪有惧风雨。惟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
张九龄这辈子都没想到，他自己写的歌词，被他自己真真正正地变成了歌词。 张九龄要成亲了。三个月后，和一位，良家少女。不是王九龙。
王九龙突然就不明白。不是说好要下地都随着的吗？你凭什么毁约？
王九龙知道消息的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了。
张九龄瞒着他。瞒了这么久，久到张九龄已经从忐忑变成波澜不惊。
所以他在王九龙踹开宿舍门的时候，依然冷静地收拾他的行李。他请婚假需要带的行李。
王九龙向来自诩了解张九龄，但在这个时候，他就猛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他为什么背着他结婚？说他为什么撇下他？ 
“老大。”
“你要结婚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我可等着当伴郎呢。”
张九龄没料到王九龙会这么冷静。冷静的像是他们两个，真的只是关系特别特别好的兄弟一样。
张九龄忽然就笑了。露出那颗虎牙。遮住那滴泪花。
“不是，哥们儿！咱什么时候没通知你了！咱要没通知，你这是来干嘛来了？”
王九龙看着他师哥的笑，就像是在台上，他看着他师哥一样。
“嘿嘿。早生贵子啊！”
“九龄。”
王九龙这辈子都没这么曰dog过。
他还以为，他能和张九龄一辈子呢。
“啧啧啧，哥们儿！你就这么背叛我啊！英年早婚可不义气。”
“哥们儿，咱是那种会背叛兄弟的人？！咱俩还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可我，不想当你的兄弟。可王九龙也不可能把他的不想说出来。他没那个资格。
他只能说，“那肯定啊。”
三个月有多快？也就只是几个专场的时间。
八月十号，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只是，张九龄成亲的日子。
王九龙说好了要做伴郎，但最后他也只是坐在来宾席里，喜气洋洋地听着司仪先生对两位新人美好的祝愿；看着张九龄和他即将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互换婚戒，笑意嫣然地与那人正式，共度余生。
王九龙要嫉妒死了。明明那个位置，应该是属于他的啊？即便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台下可能没有祝福他们的来宾，只有鄙夷地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只是应该。
王九龙喝醉了。肆意张狂地来到新郎官的面前，用最灿烂的笑容，说着最使能人笑出声的俏皮话，听着充溢着张九龄的心跳动的声音。
他看见一个小小的圆环，戴在张九龄的无名指间，把张九龄栓牢在他温婉动人的妻子身边。
“张九龄。”
“这就是……”
“你口中的，处处皆是你。”
王九龙语气凉薄又讽刺。可惜再凉也冷不过那枚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