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困局

前不久有一条夹杂着各家大事中不怎么起眼的新闻。汉堡王在欧美貌似推出了素汉堡的常识，这个汉堡的宣传样和普通汉堡几乎一模一样：面包，蔬菜，甚至带着油光的素肉，如果不标识”素汉堡”，几乎是看不出来的，理论上这个汉堡应该是皆大欢喜，又能满足特殊人群的需求，又能让门店额外赚一波钱。
国内总是对这些群体有妖魔化的倾向，加上文化背景不同，试图去完全理解这种争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撇除那种幼稚的”环保冷战”思维以及各种反理智逻辑的调子，确实还是有所说的。就我了解来看，素食者也分两派，一派是只能够接受蔬菜水果的，另一派则是不吃肉，但是蛋奶还是可以接触到的。如果按”把素食做成汉堡就不算素食”，那我觉得国内的素菜馆都要被开除素菜籍了。国内大多数的素菜，还是一种带着仪式感的特殊食物。从古代的各种祭祀或者宗教的”吃斋”，到现在又开始流行的”健康便当”，吃素只是一种让自己感受到神圣力量的途径，并不是什么很刻板，有规章制度的规定。欧美这方面似乎先进很多，但是有时候总让人觉得过了头。任何思潮在那里都可以带着平民政治的意味，甚至可以影响国家选举。于是在我们看来，素食者就成了一种”政治正确”的，和其他激进的后现代思潮一样的，属于”吃饱了没事干”的产物。
我所担心的倒不是素食者是不是太过严苛，或者素食是不是真的能够达到某些人宣传的那种神奇功效。我担心的是一种对新生事物的”曲解”，就如素汉堡。广告中的汉堡本身是带着一种”荤菜”概念的产物，而为了将这种”素食”语境外的产物，能够被另一个团体所接受，就把”素”这个帽子盖在”汉堡”这个概念的头上。然而与其相应的观念更新却没有跟上:素食本身意义就是不用动物油脂一类的物品。但素汉堡却恰恰把自己做成”带着素食要素的普通汉堡”，而不是”把汉堡做成素食”这个最基本的目的。
让我们再反过头来想一想，汉堡本身就是一个”中性”的食物：如果汪面包中间夹肉，他就是荤菜，如果夹的是水果蔬菜，他又成了素菜。而我们之所以认为”汉堡是荤菜”，完全就是做汉堡的厂家，最早推广的就是”夹肉的汉堡”。所以如今此事，只是把”素菜”的要素强行扣在一个”被扭曲的汉堡的概念”上，这就仿佛是顾客想喝一杯冰水，却是把冰放到热水中化了，再端给顾客，如此荒诞。
更荒诞的是，这件事情，无论到底做对还是做错，受害的都是素食者本身和广大无知的消费者，至于生产商，则是总是能赚钱的。我在这里倒不是想批判到底是思潮错了，还是社会错了。我理解的大概是：只知道把自己的想法大庭广众喊出来，却把实验抛给别人做，那失败只有自己尝，成果总归功于动手者。当然，有一些人，自己脑子里空空，还不愿意哪怕是睁开眼睛看看别人实验的，就更加可笑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