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狂徒(2)

在他有些仓促地落回地上的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些许低沉直直击打着张云雷的耳膜。
“呵，”马上的青年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云雷，手指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剑身，“怎么，就这点水平还好意思拦路打劫呢？”青年说着瞥了张云雷一眼，“这皇上的心头大患就是你啊？”
“嘁，”张云雷扭头，一不小心瞥见了青年衣服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以为是谁呢，又是只皇帝老儿的走狗？”
青年也不生气，将剑收回了剑鞘内，“这还不至于，皇上不过是见你这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倒不如来朝里做个武将，也不枉费这一身的功夫。”
张云雷笑笑，嘴角的弧度分外僵硬，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浓了几分，“什么意思？招安？去的招安。”在刚习武的时候，谁不曾是个踌躇满志的少年郎，带着一腔热血，想成为个名垂青史的大人物。而官场腐败，以姜家为首的无数人打着正义的名号做着龌龊到极点的事，虚伪又荒唐。无数所谓正派名流仗势欺人，看似无辜的不知情者随声迎合。他张云雷只是个习武之人，不是个圣人，而人人却要求他做一个菩萨。他若真要赢得些许的江湖功名，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那帮“正派名流”的傀儡。
他不愿意！
少年的一腔热血怎容得下这般玷污。要他安贫乐道，他宁可仇敌万家换得黄金几万两。他厌恶了伪装出的种种精致的皮囊，愿意用一身恶名去换来肆意与狂妄的机会。
“招安是皇上的意思，我嘛，毕竟是的将军，皇上的意思不能违背，”青年玩味地看着张云雷眼中的倔强，“我就来走个程序，回去也好交代。但是这银两……”青年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想了。”
张云雷的手往剑上摸了摸，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刚刚虽是仅仅一瞬间，两人的剑都没碰上，但他能感受到青年的剑术比自己高出了不知道几个档次。自己现在能和他对上话不过是青年手下留情，要是那人真有杀心，自己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是谁？”张云雷咬了咬下唇，眼色幽暗了几分。
“嗯？”青年挑了挑眉，翻身下了马，“不认识我？杨九郎，这名字听说过吗？”他说着，往张云雷身边走近了几步，伸手就想撩开张云雷的面纱。
杨九郎？
张云雷的心头一震。这名字，没听说过是不可能的。他只记得自己当年饱受欺凌时，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大将军说了唯一的一句公道话 。虽说仅仅是一句话，但两人毕竟没有任何的交情，能为了自己得罪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已经是足够的恩情了。
可能是自己在这深山老林待久了，消息闭塞了，竟不知这人是杨九郎。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杨九郎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正往自己的面纱上伸过来。
张云雷心中一惊，身子往后倾了几分，躲过了那只手。他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慌乱，“你干什么？”
杨九郎看了看空荡荡的指尖，笑笑，“怎么，我不杀你，你不说以身相许，好歹也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