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 】有一封信(4)
张云雷默默记下地址把手机还回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谢谢。”
杨九郎快速穿过已经熟记于心的小街,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间彩色房屋的楼顶。他随意的坐在楼顶的台边,脚自然的垂了下去。
这里是这个小镇最适合看风景的地方,远处白色圆顶的意式建筑和近处极度富有层次感的彩色房子均收于眼底。安静又美丽的地方,该带他一起来的,他应该会很喜欢的吧,杨九郎想。
3.
倚在小旅馆柔软的床头靠垫上,杨九郎弯着膝盖在放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行字。从头到尾把整篇文章和配图浏览了一遍,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连上旅馆的无线网络,打开邮箱输入收件人和主题,再把打包好的文档和两个月来采风时拍的照片一起压缩成附件,点击发送。看着发送成功的字样,杨九郎终于松了口气。
他把电脑放在一边,翻身下床拿起电视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确认了一下自己今天晚上的航班。十一点从那不勒斯起飞,从小岛坐船去那不勒斯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么算下来的话,他还有两个小时可以收拾行李。
其实作为旅行家来说,他一向信奉着能简则简的原则,日用品什么的可以到当地再买,占据他箱子大多数空间的还是衣服和一台照相机。只不过这次他的箱子里多了几件工艺品和一本当地的诗集。
跟张云雷结婚以来,他每次结束旅行时都会带上几样小东西给家里的那个人捎回去,但那人接过时神色总是淡淡的,不喜不怒的看不出情绪。于是他总是习惯性的把错一股脑儿的揽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孝义的束缚,他可能现在会过得更快乐吧。
叹了口气,杨九郎合上了收拾好的行李箱。再次确认了一遍旅馆里没有落下的东西之后,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抬脚迈出了这个他住了一个月的小房间。
杨九郎坐在那不勒斯的机场里,盘算了意大利和中国的时差之后还是没能拨通通讯录里那个名为小孩儿的号码。现在中国还是早上五点多,那人应该还是熟睡着吧,就不吵醒他了。
行李已经送去托运了,杨九郎听到登机广播时便起身两手空空的上了飞机,等到平安落地再给那人打电话吧。
十一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对于杨九郎来说还算可以接受,托头等舱舒适座椅的福,他睡了个好觉。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等着司机来接的功夫,他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电话被很快接起,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杨九郎一听就是那人在家把手机开了外放,这阵儿估计正文思泉涌写些什么呢。
杨九郎握紧电话,自然的开口:“我刚在北京落地,一会儿应该就能到家了。”忽然想起来什么又继续补充道,“那个,我钥匙好像找不到了,你在家吗?”
张云雷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说道:“在,我一会儿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