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的死亡,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公正。——向终末之神致上敬意。
真正的高位之人,就应该如此……端坐于高处,俯瞰一切众生。
它的脚下只有赞颂其伟力的族众,匍匐于地的奴仆。
和那些颤抖着的敌人。
死去的,活着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它利爪之下的筹码。
由心愿和血肉构建而出的阶梯。
由鲜血和尸骸堆叠而成的王座。
连神明都将无法阻止它的力量。
向血脉之王,为至高之王。
至高无上,至高……无上……
一,大深渊
还差……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
本来铺天盖地的鲜红血雾,也开始渐渐收敛,集中着。
逐渐深重沉寂的血雾,渐渐由鲜红转变为暗红色。
靠近着血雾边缘的魔族,也变的更加嗜血和疯狂——甚至开始,以直接消耗自身的血肉和生命为代价,只为了获得短暂的力量提升。
就算是有强者……在血雾之外感知,也只会认为,是那魔物之王的力量在渐渐虚弱。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隐藏,那血雾的中心。所有人类,就算是最弱小的战士也能注意到,那本来几乎笼罩住一半天幕的红云,已经消失了。
但却并非是他们所认为的消散而去。
它落入了血雾的中心。
与大地连接在一起。
凝聚成了骸骨,血肉,经脉。
吞噬着所有,离那魔物之王太近的,魔物的生命。
血雾与红云,本就是魔物之王依靠仇恨怒火,燃烧自身而创造的东西。
现在,那来自所有魔物的仇恨之火,再次被魔物之王利用着,用来……烧筑起了一座活着的,毁灭之塔。
那血腥的活塔长出了嘴巴……蠕动着,吞噬着,低声呻吟着。
呼号言语着,赞美歌颂着。
至高无上的魔族之王。
但那所有的言语,落在魔王的耳朵里,听来却只是嘲笑。
那几乎只剩残躯的魔王,就端坐在塔顶的王座之上。
俯瞰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族众的献祭,平稳有序,而又无比安静。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魔王那几乎只剩骸骨的双手,依然紧紧抱着那银色的酒壶。
那酒壶宛如是塔顶的明珠。
在那黑色火焰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
魔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也是所有族众的愿望。
自己必须,用这样的办法,为所有的族众,争得那最后一丝的,生存下去的机会。
还好……自己的族众,根本不能离开自己这血雾的力量,使得自己根本没有离开的可能。
自己终究没有轻率的选择以一己之力,杀入人类王国的主城,刺杀那下贱的国王。
人类之中,居然还会……有那样的强者存在。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我就算是用这种无异于自杀的燃烧力量,也还是远远不够战胜那个怪物。
魔王看着自己几乎已经化为骸骨的双手,和那闪闪发光的酒壶。
美酒之神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