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往事书·摩利攴断章
(奎师那 × 雨宫莲 )
神之泯灭会被我所感知。亚尔达拜特回归宏伟之理的途中,我经由它残余的神识看见了那个击杀他的,称作诡骗师的少年——撒旦叶的弑神者。
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是这少年,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我很早就存在于西天。
大约从天平年间(729-748年),一直到江户初期因人们各种地方、各种形式集合的信仰而来,那时我还未降格成黑天,还是拥有漆黑的皮肤、血红的眼睛与肃穆之表情的毗湿奴。人怀着信仰崇敬之心,念诵一千名号以为赞词,获得灵魂的安宁。我亦怀慈悲之心欲渡众生,以最伟大的苦行、最高的梵。
在『那』之前,我坚持着我至高救赎的理想。究竟是何时生出毁灭的念想,约莫是在江户幕府跟随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其三男德川秀忠时,遇到魔神达格达。他告诉了我甚至无法正常发音的,那个禁忌的名讳。
『YHVH』。
本身慈悲为怀,以守护众生为存在的我,从此有了明确的毁灭之念想。那就是『弑神』——打败那造物主,将现世无论是神魔抑或人类都带到我所望救赎的新宇宙去。那是我在因这傲慢堕落的造物主而扭曲的本宇宙所遗忘的,我应当行之事。
除了正在组建的多神联合外,我急切需要『弑神者』。
我曾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深处的境地找过亚尔达拜特。那个同样傲慢的、自诩为众生灯塔的家伙,竟毫不在意我的提议,拒绝加入我的联盟。他甚至派遣他的弑神者——那个叫明智吾郎的,将魔王洛基作为仲魔的少年——将我元气大伤。
不仅如此,亚尔达拜特向YHVH告发了这件事,仅仅为了吞并自己的兄弟沙克勒士而获得升格。
YHVH没有直接降罚于我。即使是有一千名号的毗湿奴,也不至于劳烦其亲自动手。
我的身份暴露,开始了被长得像弗林的青年长达二十余年的追杀。至于降格一事,在那青年死后,有时再在轮回中看见他会想起,却不会去刻意回忆——YHVH给我的惩罚已经实施完毕。总之,现在的我已经失去毗湿奴之身,背负着罪业作为黑天继续存在。
而我与另外那个杀死亚尔达拜特的少年邂逅已是平成年间。他并不是恶魔讨伐队的成员。那时人类社会尚未土崩瓦解,一切还是井然有序。少年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可能在人看来的确如此。
没有人知道那少年是拥有着撒旦叶的分灵亚森作为仲魔的恶魔召唤师。杂乱而难打理的黑色卷发,厚重的平光黑框眼镜——他看上去平平无奇,淹没在人群里就会无影无踪。
那天我遇到他时是个意外。在那之前,我附身在一个流浪汉身上观察着被造物主所打压的人类,周而复始。直到那天夜里,我路过一条马路时,背对我行进的方向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推攘、混乱、挣扎,和那男人听上去就有酒精味的无礼之词。需要救赎之因果上大不可说,下至阿僧祗。这种事对神来说,只是众生之业的沧海一粟。我是无心去关注的。
直到那少年的出现。
我抱着不知从何言起的念头跟随过去。那少年护着呼救的惊慌失措的女人,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正从地上爬起,头上摔破了一块,有血沿着他的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