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同舟(2)

第四招！火光冲天的大宅中，两个浑身浴血的少年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他们在之前的激战中杀死恶霸李大东的千百爪牙，打响了他们“温中双侠”的名头。那一年，他们十九岁。
第五招！清秀的青年独坐在石桌边，身前摆着不同风味的月饼。青年对此视而不见，他斟了一杯酒，低头，看着杯中倒映的一轮金黄的圆月，低低叹息道：“师兄，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那一年，他二十四岁。
第六招！竹林中，漫天竹叶飞舞，清秀的青年怔怔看着手中的喜帖，良久良久，他抬眼，盯着眼前浓眉大眼的青年：“师兄，你要走了么？你将你所谓的追求武道置于何地？”浓眉大眼的青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对武道的追求永无止境。师兄寻得归宿，这是喜事，为何师弟你还郁郁不乐？”清秀的青年低低一笑：“师兄寻得归宿，确是好事，作为师弟，理应送师兄一份大礼。”说罢，他抽出长剑，只听“嘶啦”一声，青年的袍子被割下大段。浓眉大眼的青年一怔，还未问话，但闻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苍天为证！今日我郑一舟与林森割袍断义，从此相逢是路人！四年后，在此决一死战！林森！你可敢应战？！”凉风吹过，分外刺骨。清秀的青年手握断袍，眼中满满是不甘。那一年，他们二十六岁。
“当！”长剑落地。
林森坐在地上，低下头，那里有锋利的剑尖指着他的咽喉。
“你进步了。”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只听“哐当”一声，他睁眼，身边是两柄长剑，眼前，瘦削的背景正渐行渐远。远远地，郑一舟的声音传来。
“虽说是不死不休，念在你家事繁忙，无心顾及剑道，四年后，我们再来决一死战！”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他听，又好像是郑一舟说给自己听的。
林森摇摇晃晃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对着那个背影大喊道：“一舟！”
远处的身影停下脚步。
他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若是再不把握住机会，他会后悔一辈子。
“我们没有这么多的四年可以浪费！”他喊。
远处的身影轻轻一震。
林森深吸了口气，望着他，眼中柔情似水：“跟我走吧。现在，你和我。”
说罢，他忐忑着，等待着，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终于转过身来，含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