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完）(4)

如今在这个大厅之中，除了他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之前的那位少女，又怎么可能会呆在这种地方呢。
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自己周围挥之不去。明明自己从小到大来过这里很多次，本应很熟悉才是，但大厅里的一些地方，却给自己一种异常强烈的违和感。但现在的他却说不出。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思考着巡视四周的时候，发现供人休息的椅子那里有两张似是被人遗弃的纸张，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走近拾起。上面日期仅相隔几天，姓名那里早已经被人抹去，离开的到底是谁已然不得而知：
经抢救无效，于凌晨……
手臂略微颤抖，透过这些纸张，他能感受的到，当初面对着这两张纸时，他们会是何等的悲伤与无力。
他心中有些发堵。阵阵苦涩之感传来，张了张嘴，可最后也只能归于无言。将那些放回原处，他告别大厅，沿着走廊向更深处走去。那股刺鼻的消毒液气味开始越来越强烈。室内光线也逐渐暗了下来。
沿着这条走廊独自前行，穿过沿途已是空荡的病房，死寂与黑暗包围在他身边，时间的观念开始变得模糊，脚下走过的这条路，现在仿佛有如人生般长远。
在他就要逐渐适应这一切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远处好像传来了一阵阵微弱的灯光。像是指引着他向前。
临近了，光线从右侧一间不知名的病房中透射出来。门虚掩着，他的心中并不平静，透过门缝望向里面查看：
一个男人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守着床上的人。已经没有好好休息很久了吧，那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感扑面而来。他望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有些怔然。和记忆里父亲的模样是如此的相似，两者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突然，男人望向这里，起身出门似是查看情况。在他慌乱间，两人已是撞面。再次看着那个男人熟悉的脸，心中并不平静。两者的身影彻底重合在了一起。
可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父亲吗。
神色间满是愁容。头发上已是银丝遍布，整个人都已经苍老了许多，和他记忆中那严厉的模样早已判若两人，很是憔悴。
只是，父亲对于他的出现，并没有一丝丝惊讶与异常，仿佛视若无睹般，就这样从他身旁走过，看向两边的走廊。叹了一口气，嘴中似乎呢喃着什么。
父子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走廊中，望着眼前的人，他张了张嘴，有些话到嘴边，想要安慰父亲，可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能这样无力的站在父亲身旁，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倚在墙边，满是叹息愁苦。烟头自父亲的身上飞落而下，然后被用力踩灭。如山般的压力在父亲他身上囤积着，记忆中的父亲从没有碰过这种东西，可现在却……
况且父亲既然在这里，那病床上躺着的又会是…他不敢继续想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着父亲做完眼前的这些事情，起身返回病房的时候，他也这样沉默着跟在身后，随着父亲一起进入。
刺鼻的消毒气味更重了，伴随着空气中各种气味与不安掺杂在一起。他望向病床，虽然能够隐隐猜到，可如今也只剩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