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篇20(3)

我在那时，只是摇头，拼命地揺头，死死地抓住椅子，仿佛放开就会失去什么。
“抱歉，是我冒失了，既然是你的报酬，自然该你提，说吧，你想要什么？”他一如既往，温和礼貌。我却找不到一丝温度，才发现，他哭得少了，不是没有痛苦的事，而是眼泪流干了，干干净净。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王储，快忘了自己吧。
我和他之间沉默了许久。最终，我开口：“你说我可以自己选报酬是吗？”他自信地回答：“我不会食言！”
“那好，我的报酬是我不想失去王储哥哥，不是现在的你，而是能在卡洛儿面前哭，在卡洛儿面前笑，在卡洛儿面前表达真心的王储哥哥！”我提出。
他被震惊了，手几次抬起最终又放下。在一次悠长的叹息后，他最后劝我：“你知道，我和你父亲是政敌，我们不能相容。作为王储，我不能容忍国家绝大多数铁匠都握在一个贵族手里，而你父亲也不会允许我破坏你们家族千百年的立身之本。你知道……”
我回复：“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是吗？你只有在有办法却不想用的情况下，才会一直强调，你知道…你知道。我了解你。”
他沉默了，又开口：“你知道，这可能很难。”
“我知道。”我回答。
“你知道，我们可能不能在公开场合表现亲近，甚至是要刻意疏远。”
“我知道。”
“你知道，我们即使单独交流，也是公事公办，不能拖延。”
“我知道。”
“你知道，我们在心里既使再相互亲近，口上也只能说着相反的话。”
“我知道。”
一阵沉默。他又开了口：“你想清楚了，你父亲想让你成为一颗棋子，却没想到，这颗棋子为我所用了。”
我回答：“那这颗棋子可要藏好，是你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不是吗？”
嘴上，前者冷漠，后者轻蔑。眼神中，却照应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