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雯《三千世界》（三十三）（三十四）| 长篇科幻连载(5)

一开始这样的声音只是小范围传播，但是随着龙女士连续两个星期没有现身，这样的猜疑便彻底传开了。
动物管理委员会还不是一家公开的组织，为了避免引发社会过度关注和恐慌，目前伪装成一家普通的公司在运作。在委员会内部，设立了不同的工位，吕可颂也分到了一个，有时她就像个普通上班族在那儿坐上一天，把时间花在撰写报告和整理资料上。
从王子那儿失望而归后，她就在工位上写下了此行的报告。当她终于提交了报告邮件，起身去接水时，在饮水区听到了一段私下的议论。
“已经罢免了吗？”说话的不是人，而是一匹马和一只白鹈鹕。
“听说联系不到她，委员会就默认她畏罪潜逃了。”
很明显，他们讨论的是龙女士。
“不是都说她实力很强嘛，有很多金子。”白醍醐有着夸张的黄色大嘴，她一边吃小鱼干点心一边说话，翅膀还时不时撑开抖动。她对龙女士有一些畏惧，也有一些嫉妒：“我还听说龙女士爱吃老鼠，有钱动物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马摇了摇头：“我不行，我不敢吃那些会动的东西，我只能吃草。”
这两种动物，一种生活在水面，一种奔驰在陆地，他们的祖先之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现在他们却看起来如此要好。
几天后，由于新会长迟迟未定，动物管理委员会各项工作逐渐停滞。而蛀牙的寻找还没有一点进展，吕可颂试图从公开的资料里找到一些线索，因而又在委员会内加起了班。天色渐黑，她起身去接水的时候，再一次遇上了那一对动物在悄悄讲话。
“大家处在怀疑当中。”马一边说话，一边嚼着干草点心。
“那是因为驱逐了龙女士之后，情况也没有好转。”
“是啊，VR网络瘫痪的问题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怎么个严重法？”吕可颂忍不住问。
白鹈鹕吓了一跳，立刻扑扇起宽大的翅膀。马也上下打量着吕可颂，眼神很是不安。可以看得出来，平时他们是不轻易与人类说话的。
“VR网络里的景象有时候会被一些诡异的六角形占领。”白鹈鹕冷静下来了，反而是马格外胆小。
“那……”
“具体的就不多说了。”白鹈鹕打断了吕可颂，“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动物管理委员会能做什么吧。谁能改变地球呢？”
吕可颂没法反驳什么，她失落地走回家时，在一根路灯下看到了肖捷。他默契地冲她点点头。
两人走近了。
“吕老师，你看起来很苦恼。”肖捷说，“人和动物互不相信，人和人之间也是如此。我们的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虽然有时候你说的话很冷漠甚至有点无情，但你其实很热心。”吕可颂说，“你来找我一定有事的吧？”
“随你怎么说吧。你写的报告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些事不是你和我一起经历的吗，你为什么还要看报告？”
“要看了以后才能说。”
吕可颂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叠资料：“刚好今天打印出来了，本来想带回家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