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林秦小钰》（34）新年快乐(3)

“给小涛打电话了吗？”
“电话打了，没接。微信发了，没回。”
果真还是这样。
身为军人的家属，欧米伽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越需要他的时候，他便越不能来到你身边。
几十年了，这中间有多少苦多少泪，她全部尝尽了。
今天这样的结果，她虽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她还是替秦明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可委屈能怎样？难过又能怎样？
林涛是警察，在如今的时刻，他先属于国家，之后才属于这个家。
良久，欧米伽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将其凝缩成了一句话：“好，我知道了。”
“林涛是名好警察。”
“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是一个差劲的伴侣。”
“我知道...我都知道。”
此后便是等待。
也唯有等待。
时间缓慢仿佛停滞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的可怕，欧米伽并不是性急之人，眼下这种情形，她却难免有些坐不住了。
她从旁边的休息椅里站起身，慢慢踱到抢救室门口，紧闭的房门外，天花板顶部的白炽灯，略带着几分惨白的颜色，稳稳地发出足以驱走一切黑暗的光亮。
滴答滴答，液体低落的声音从身体的某个角落里传来，林涛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舒展的眉慢慢皱起，一只手也覆上了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
微信又有新消息发来。
颤抖着双手，他将手机捧到面前，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当下一秒看到最新发来的那条消息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是手术同意书，详细内容你就不要看了，这方面你妈比你专业，你需要做的只有告诉我，同意或者不同意做这个手术。
秦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睡着了，醒来时，周围却完全变了样。
没有熟悉的人，没有温暖的家，在他的面前，仅是一个漆黑的没有灵魂的空壳。
这不对劲。
也很反常。
因为记忆中不应该是这样子。
他下床，推开房门。
暖暖的阳光明媚着每一寸土地，绿意，和风，鸟语，花香，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小区的景致祥和而美好。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秦明退回房间内，关上门。
在他的脑海中，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本该只属于他的沙发里，喝着啤酒，看着他从来不会去看足球比赛。
他有些好奇，也有一丝疑虑，他想知道那人是谁，为何其能进入自己的思维宫殿，又为何自己消不去其在思维宫殿中的存在。
于是，他走到沙发前，垂目观瞧。
沙发还是那个沙发，茶几也还是那个茶几，只是眼前少了一个人、一罐啤酒以及一场他看不懂的球赛。
都说庄周晓梦迷蝴蝶，这会儿秦明也难得糊涂了，到底是他在现实中做梦梦到了今天，还是他在今天做梦梦到了现实？
交错混杂的记忆让秦明一时无法分清自己所在的场所，想及某个画面，他揉捏一下自己的鼻翼两侧，慢慢地坐在了那个人坐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