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短篇一发完）(2)

不是没去找，周九良始终闭门不见，短信里，问就是没有感觉了，不想继续了。孟鹤堂觉得自己求他的样子贱极了，他舍不得是真的，可是求了几次，也不愿意自己这样始终放低姿态，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演唱会是12月31号，不言而喻，这个演唱会，要跨年。
孟鹤堂跟自己说，这个9字末尾的时光，是自己对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跨过年，就说再见吧。十年也好，初恋也好，无论什么也好，离开的始终不会回来了。
这样难买的票，当孟鹤堂抱着一个大大的恐龙玩偶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时，周围讶异地目光可想而知。他淡定地坐在那里，小恐龙微笑着，像初遇时那个男孩子的笑一样灿烂。他最喜欢恐龙啊，周九良的内心始终像孩子一样纯真美好啊。
一首一首老歌唱起来的时候，孟鹤堂哭得像个傻子。那是多少一起的日子里他们一人一边耳机听的曲子，周九良跑了的调和孟鹤堂捂着肚子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那一句句歌词像极了他们多年的情感写照和他们分离后，孟鹤堂内心的崩溃。
猝不及防，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孟鹤堂熟悉的脸。周九良明显地慌乱，孟鹤堂明显地惊讶。那个人的身边，坐着一只大大的鳄鱼玩偶。三年了，这是孟鹤堂第一次见到他。
孟鹤堂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周九良的方向跑了过去。他又激动又愤怒，他要知道原因，像那个憋屈的秋菊，他要个说法。
周九良看到了向他跑来的孟鹤堂，愣了片刻，也起身，往门口跑去。
两个人身后跟着了几个追上来的保安，一头雾水的观众看着眼前兵荒马乱般的追逐，甚至忘记了台上的陈奕迅还在唱：“只差一个眼波将彼此错过，悔不当初轻轻放过，现在惩罚我，分手分错了么。分开一千天，天天盼再会面。只怕使你先找到我，但直行直过。天都帮你去躲，躲开不见我……”
在快要出口的地方，孟鹤堂抓住了周九良的衣袖。他死命拽住不肯放手，气喘吁吁地看着回过头来的周九良，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他杀死一样。
“你还要躲到哪里？你这个混蛋！”
两个人被保安驱逐了出去，站在体育馆的广场上，孟鹤堂始终拽着周九良的袖子。
“我已经不爱你了，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说啊！”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的眼睛慢慢温柔慢慢深情却又慢慢绝望慢慢冷了下来。
“没有原因，不爱了而已。”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孟鹤堂的手和周九良的脸同时红了起来，他颤抖着身子，眼泪掉了下来。
“十年，我们在一起十年，你一句不爱了就把我打发了，你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我看不起你！”
周九良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咬着嘴唇，眼泪决堤了一般，不再说话。
两个人站在那里，身后是晃来晃去的彩灯光，欢呼声，喧闹得像另一个世界。
“对不起！”许久之后，周九良小声说。
孟鹤堂赌气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胳膊，刚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劲，他上前，手摸索着周九良的胳膊，周九良慌乱地往后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孟鹤堂咬着嘴唇，心疼地哭出声来，他抱住了周九良左手空空的袖管，大声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