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依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陈年酒,尚余半。”红妆脂粉与她的红色秀发如梅花一般盛开在冬天雪地里。梦里朗笑归远方,当年燕市击筑,明朝少年邀同醉,白头人间何处你。戏腔依旧,朗朗印入东方大祠堂。
“你是东方明的三小姐?”一位身着红衣男孩披着斗篷,恭谨的问到,生怕打扰到这寒梅的静开。
“嗯。”东方栀子答道。
新春之际,各家门口挂着红灯笼,小孩把鞭炮放得噼里啪啦,似乎想让全世界知道今天是属于我们的节日。
小炉屠苏渐次暖了,门口对联尽现眼前。
“听说了吗?叶家小姐都被抓到宫中给皇上织皇袍去了。”
“可不是呢。现在都出动锦衣卫到处抓各家的一位小姐呢。听说唐家的小姐不去,还活活的被打死了呢!”两人在灯火照不到的阴暗小处窃窃私语道。
东方家的大小姐常年卧病不起,二小姐又与东方栀子有过节,就一直让东方明让她进宫。无可奈何,她踏上了去往那城府深深,望不到尽头的紫禁宫。宫门紧紧关闭,锁住了一只只鸟儿的翅膀。
宫中多的是人来人往,少的是那真挚的情。她时常徘徊在那流通整座紫禁宫的河流,有时随缘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看见的花多为牡丹,城墙高得只能见到朱砂的红色。她怀念曾睡在山前尊前的清闲,亦或是,在某个落花时的相见。记得去年中秋时节,手提灯笼,在街道乱窜,不曾回顾。停在了一处,她似乎喜欢上了,那位公子与她同答的那个灯谜。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东方栀子被打入天牢,苟延残喘,身上的血痕如同绳子缠绕着身体,眼中早已没了灵气,脸颊没了血色。蹲坐在角落的她,被银色月光照顾。
皇帝大婚,大赦天下!
东方栀子回到自己的家中,竟不知,大姐离世,二姐疯了,母亲一人顾着家中。大概人世总有缝隙,所以禁不起叹息。
又是一年中秋,圆月当空,桂香幽幽。她又遇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公子,但却多了几分拘谨。仅仅只看了一眼,公子对着东方栀子一笑。却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母亲。”东方栀子回到家中,
“你也挺辛苦的,不必客气。”母亲端了一杯茶,“自从你父亲被人诬陷,家中沦没,珠儿离世,紫儿发疯,多亏你回来得及时,替我和这个家做了很多……”她说着说着泪流百行。
“母亲,不必这样。”
她擦拭了眼泪,说,这一杯谢谢你的关心和劳累。
捺不住母亲的劝茶,只好喝了下去。东方栀子渐渐昏睡过去。
一勺冷水打在她的脸颊,“还不快点,穿好衣服给我工作。”
她知道这里是妓院,也知道是母亲卖了她,但她并没有怨恨母亲,只怜母亲的心酸。
在这里,因她未曾和别人做过,有了神秘感,也因她那盛世容颜,和她的捥指弹琴的琴声,让她成了妓院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