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药（短完）

我坐在王俊凯对面已经很久了，从夕阳西下，到现在的夜幕降临。
窗外微弱的月光投射进来，在木质的茶几上留下光影，让那瓶贴着英文标签的药罐继续在我们的视野里奔跑。
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一句话也没说的一下午。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每晚骗他说吃的是软糖的糖果其实是褪黑素。可能是今早，可能是昨晚，或许仅仅只是我回来前的那一刻。可无论是什么，只要他知道了我每晚靠药物治疗我的失眠，那这场争吵就是必不可免的。
“哎”我心里叹息一声，我真的好累，不想吵架。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的先开口了。
“王俊凯，对不起。”
遇事先认错，基本上我面对王俊凯生气的战略了。只是，这一次似乎不是那么好用了。
王俊凯没有像之前先叹一口气，然后来抱我，轻声的告诉我以后不可以这样。他只是淡漠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什么也没有说。
“王俊凯，对不起”我提高了声音，“我不该瞒着你吃褪黑素的。”
我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我害怕他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吃的，害怕在他听到那个答案后，更加生气。更害怕的是他把我的褪黑素拿走。若是这样，那接下来的每个漫长的黑夜，我又该如何度过。
出乎我意料的是，王俊凯还是没有搭理我。他沉着脸，却不是对我。
“王俊凯”我小声地叫他，举起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看得见”王俊凯终于开口了。他翻起眼睑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对不起”我继续向他道歉。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他不耐烦的站起来，焦虑的在黑暗中，在我面前徘徊着。我看着他无数次的想对我开口，却又一次次的咽了回去。
“王俊凯”我站起来，把自己塞进了他怀里，强迫他停止了动作。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吃褪黑素的。我也知道，我现在已经对褪黑素产生了依赖性。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实在是受不了无数个夜晚，我一个人看着黑夜头脑清醒了，我也受不了我耳边拿着乱七八糟的，挥之不去的声音了。”
我有些激动，拽着他衣角的手有些颤抖。
“对不起”王俊凯终于回应了我。他抱住了我，把头埋在了我的颈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想。是因为无数个我失眠的夜晚你都在外地吗？还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失眠痛苦？内疚还是害怕？我猜不透。可我不认为这是你的错 。
“王俊凯，不是你的错”我回答他，我不希望他把我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对不起”他执拗的和我道歉，完全没有听到我他说的。
我们沉默的抱着彼此，许久他才放开我。
冰凉的手掌，捧起我的脸，黑暗中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耀眼。
“告诉我，你现在要吃几片才能睡着？”
“几片？”我沉默着，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边我这几天的用药情况。然后缓缓的吐露出了一个中间值，“三片吧。”
我感觉他的手掌猛的收了一下，又强迫着自己的放松下来。他松开捧着我脸的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迅速的把桌子上的褪黑素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