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三卷 #龙炎图 第九章 暗涌(6)

只见雅间内，李震岳哈哈大笑，“兄台找我算找对人了！不过兄台你，是外乡人？”
带着浓重口音的汉子说道：“不瞒李大爷，在下的确是从小在外乡长大，近日才回归故里。”
“说吧，在京城，天子脚下，就没有我李震岳干不成的事儿！”
李震岳边说边得意地笑着，对方的底细早在其进了洛府的地界后便打探得一清二楚，现在只等他自己开口。
“明人不说暗话，”汉子悄声道，“李大爷您手眼通天，那批……”他压低了声音，“东西我已经弄到手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置。”
“嗯，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李震岳抬手摸了摸脑袋，叫过身旁一个管事小厮，“问过洛老爷和……大当家的事项没有？”
“洛老爷天天吃斋念佛不理世俗，言和公子又分身乏术……”管事小厮边回李大爷的话边不自觉地看向那沙眼，言和正在那头一字不漏地听着呢。
汉子一听忙不迭地说：“哟！那敢情我只能指望李大爷您了！所以这您看……能不能趁着现在一年一度的祭月法会，以置办山货的名义，择日运到……”
汉子蘸着酒水在桌案上写了几个字。
“那可使不得！”
李震岳一摆手，“老弟有所不知，目前四王爷在京城，朝廷查的严！封锁一切路口，水路旱路都行不通，我有几个脑袋敢替你私运这东西到……这个地界？！”李震岳一拍桌案。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汉子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停挫着只管看李震岳，“李大爷再帮着想想办法呗？”
李震岳这才缓和下表情来。问道：“这么着，你先说说，那批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现在藏在哪了？”
汉子说：“我们的人是在海上从倭国的货船下手，东西拿走人通通——咔——”汉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弟兄几个都分着藏在各自渔船上。本来想偷运入港，但绕了好几处码头全是官兵，这不才……找到李大爷您了嘛！”
李震岳听罢轻蔑的一笑道：“入我大唐，以为真能绕过我就把这事儿办成？”
“是是是……那您看？”汉子赶紧陪着笑脸道。
李震岳皱紧眉头，用手指敲击着桌案，“如今洛府正给朝廷运送一批粮草进西郊朝廷征用的粮库，不如……”
汉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震岳，见他迟迟不说下半句，急的就差给瞪出来了。
“真真是难办！”李震岳嘴角一撇，但随即话锋一转，“不如老弟把这批货……先出给我，你看如何？”
“这……这……”汉子额头上的汗淌了下来，他滴溜溜乱转着眼珠子，“怕是不行啊李大爷，我们弟兄好几个呢……要卖至少也得卖……这个数，”他抬起手畏畏缩缩地比划了一下，“不然就算是兄弟也得要我的命啊！”
李震岳斜睨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沓飞钱²，推到大汉桌前。
²飞钱：也叫便换，银票出现之前，唐代私人创设的货币汇兑方式。飞钱实质上只是一种汇兑业务，没有银票担保性高。
“李大爷……这东西……现在不好使了啊……”汉子挠挠头站起身来，“不如，不如我今日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