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弑】卷一(二)

两年后，凝父的好友代替他成为赤明军的新任大帅，率军出征。将小凝湘留在军营中巡视。
临近黄昏，凝湘才结束了训练，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滴在泥沙中，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迹。她独自一人收拾着兵器，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微风卷起些许黄沙，将她包裹在其中。好一派无边的荒凉。
“沙沙”，凝湘似乎听见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回过头来，紧盯着身后的一堆枯叶，她轻手轻脚的绕过去，便于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面面相觑。“啊！”那孩子那孩子惊恐地尖叫起来，把自己团成了一团，颤抖地缩在枯叶堆中。这军营中怎么会有小孩子？凝湘心想，道: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她尽量地笑得自然些，怕吓到小孩子。“不，不知道。”嗯？孤儿吗？“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不要我了，我就被…扔，扔出来了呜呜……”他说着，竟抽泣起来。凝湘也不嫌脏，将他小心抱在怀里--
这时她才发现小孩子浑身上下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叫人可怜的紧。她轻声地哄着，将他抱回了营帐。又正巧迎面遇上了返回的军队。
“大帅。”“嗯，”尹父的目光从凝湘身上移到了她怀中的小孩子，“你……还未成年呢。”几个与其关系较好的将军低声笑了起来。“大帅，这个孩子是我刚刚在军营中捡到的，并非……呃，那个……”她尴尬地解释着，不知思绪又飘向了哪里，脸上泛起了一层潮红。“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今日我回府时顺路把尹珂带了来，你们也应当有大半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吧。哦对了，小孩子你就先养着，记得好好照顾他。”尹父笑了笑，领着军队走远了。凝湘目送他们，随后转身，去找那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好友。
推帘进门，凝湘先挑眉为敬--尹珂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腿上趴着的一个小孩子--似乎比她怀中的那只还要瘦弱。尹珂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着小可怜，猛地，好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又再次抬起头，在看清她怀里的小家伙时，眼角抽了下，才缓缓道:“我不过是在本府待了半年多，你怎么就……” 连孩子也生好了？尹珂默默在心里补上了不敢说出口的后半句，虽然他平时不怎么爱打闹，但思想却十分的活跃，幸好他及时将不该说的咽回了肚子，不然啊，被凝湘那个藤鞭抽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凝湘淡淡地盯着他，呵，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她将小孩子抱到旁边，让两个小家伙先玩着，自己则与尹珂叙叙旧。两个大朋友，两个小朋友，在小小的营帐里说笑着。
原来，尹父带着尹珂归往军营的路途中，曾穿过一片贫穷街区，他们在路边遇见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流浪儿，那时他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布衣，也已破烂的不成样子，小孩子哪里受得住如此凛冽的寒风？尹珂见状，将他拥入怀中，小孩子冰冷的手足使他一颤，更用力的抱紧了小小的一只。反正也没什么问题，尹父也同意收养了这个孩子。
“……”两人同时沉默，在这个战乱的三界中，人族是备受煎熬的，而因此流离失所的孩童，又不计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