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短篇】灰城

F1站在玻璃的橱窗前，她的身后是被烧得不成样子的一栋公寓。
昨天有个人形死在了里面，引起了火灾。
人们说她给自己弄了一个自毁程序，还说她是拉着一个人类一起自毁的，因为人们经常看到那个人虐待她。
所以这其实是一次复仇行动。
但实际上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如此，一个人依在窗边，不堪重负的云图慢慢过载，在不见光亮的黑暗小屋内点起了团微小的火焰，烧毁了她残破的躯体和衣裳，又接着从窗帘往上烧，最终在无月的夜晚把她和这栋比她老得多的公寓一起淹没了。
可能她在那时并不打算恨谁，但此刻曾住在楼里的人们对她的憎恶却是可以肯定的。
大火直到今天上午才被扑灭，缕缕白烟缓缓向上飘去。
对面的商店这才敢打开店门重新营业，F1这也才有了机会在橱窗前驻足，神采奕奕地看着大屏幕上她心动了许久的蛋糕。
再送完最后几个包裹，钱就够了。
深呼吸一口后，她回到身后的电瓶车上，离开了这里。
下一份快递要送到火车站旁，那是小城中人形最多的地方之一。
五官精致的男孩女孩们微笑着排着队走下列车，整齐划一地朝着附近的工厂前进。
路旁的流浪汉看着这些差点夺走他性命的家伙们现在又夺走了他的工作，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驼着背又走进了寒风里。
青灰色路上看不到别的车辆，破旧的红绿灯吊在空旷的路口，行人躲藏在厚厚的大衣里，和冷风做着对抗，乌云在头顶徘徊，却带不来一滴雨。
这儿就像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破旧而缺乏生机。
电动车的车速很慢，但在这空旷的大街上逆风而行，意外地有一种飙车的感觉。
与城中那些破旧的房屋不同，火车站周边的建筑修建得十分精致。
乘火车路过这里的人们在看到这些漂亮的小楼后都会情不自禁地去想象这座小镇的祥和安宁，这也是绝大多数外人对这里仅有的一点印象。
车最终停到了车站旁的一个旅馆门前，和她一起到的还有广播中清澈的女声，通告着下一班列车即将进站。
F1从后座抱出了一个纸盒，跑进旅馆递给前台。
前台本不想理她，但随后下移的目光瞟到了她衣服上的LOGO，这才懒懒散散地空出手，指了指身后挂满钥匙的墙上唯一空出来的钩子，上面的椭圆形号牌上写着“203”这个数字。
二楼的走廊悠长冷清，敲门的声音清脆响亮，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均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戴着方框眼镜，留了一圈浅浅的胡子，头上的褐色圆帽倾斜着，看起来就像某个正在寻找灵感的艺术家。
“这里是卫国企业旗下快递业务！可以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嘛？”
F1把快递盒和一块小触屏版举得高高得，递到他的面前。
“哦？”男人接过盒子和触屏版，缓缓签上了名字。
“你是在这儿送快递的人形？”交还板子前，他的目光在F1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是、是的！”F1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举起板子挡住了脸，“请不要因为这个给我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