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丹柯少年(3)

“我们身后就是莫.斯.科！我们无路可退！”
“让伟大的列宁的旗帜指引着你们向胜利前进！”
且听那人民的呼声，他们曾那般激昂地回应着他。
若是他在死时，回想起这些，该是多么悲伤的事啊。因为在冰原之中，能够回应他的，只有西伯利亚的寒流。
……
最先收到他的死讯的人，是他曾经的那位朋友。他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无限惋惜与悲哀。但他未流下一滴眼泪，似乎是因为经历了太多这样的离别，已经习惯且麻木了。
大概有好几千年没有哭过了吧。他说。
而后是他的敌人，居住在大洋对岸的某人。他嗤之一笑，并没有太惊讶，仿佛这在意料之中。
“我很感激他。是他带我走上来这条道路，让我坚持到了现在。即便我们之间的观念不同，最后因为他的疯狂而分道扬镳。”
“疯狂的赌徒。谁知道他会为了一场博弈，而把性命搭上。不过真是可惜，他是个不错的对手。”
他定是这世间，最反叛的英雄。
他带来了人们最需要的希望，却未能好好使用它。
而世间之事，最悲不过英雄迟暮。
蜡烛的开始，是无限的光亮，与仿佛永远燃不尽的烛身。
蜡烛的尽头，是残小的火光，与一滩烛泪。
正如他一样，出生的时候，带来了所有美好；离开的时候，却一无所有。
他生来荣耀，犹如破晓的光；
他死时罪恶，因为人们不再需要。
他杀死了敌人，人们将他称之为“恶魔”；
有人杀死了他，却被颂为“天使”。
西伯利亚的寒灵啊，请原谅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心志尚未成熟的少年罢了。他不过是活得太较真，将一切都当了真。
他无意冒犯你的领土，只是他无处可去。
请将这一席白雪为他盖上，少年是怕冷的，即便他的体温一向低寒。就当作你赠与这个可怜的少年的礼物吧，这会是他在这世间收到是最后一份善意。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叫伊利亚。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我称呼他为丹柯少年。
不过他死了。过不了多久，人们便会遗忘。那时就只剩我们俩还记得了。
我亲爱的丹柯少年阿，
愿你的梦里没有战争，
愿你在天堂没有悲痛，
愿你能够洗去一身血污，
愿你来世得到幸福，
愿你……
再与你说件事吧。
我一直想到那个动荡的年代去，去看看那时高傲倔强的他。
我想亲吻那片埋葬着他的土地，告诉他，“我爱你”。
《丹柯》高尔基
古时候，在大地上住着一族人，穿越不过的森林从三面把这族人的营地包围着，而在第四面——才是一片草原。这是些愉快的、强有力的而又勇敢的人。但是有一次，艰难的时候来临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另外一族人，就是从前的这群人都驱赶到森林的深处去。 
因为这座森林非常古老，在那儿尽是泥沼和黑暗，树枝又这样密层层地交缠在一起，透过这些树枝都看不见天空，而太阳的光线也好不容易才穿过浓密的树叶，为自己打穿一条照到泥沼的路。但是当它的光线落到泥沼的水面上时，泥沼就升起一阵恶臭，而人们就因为这种恶臭接二连三地死掉了。那时候，这一族人的女人和孩子们都开始哭泣起来，而父亲们则在沉思着，天天堕进了忧愁。必须走出这座森林，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后退，——在那儿有着强悍的和凶恶的敌人；还另有一条路是前进，——但矗立着巨人似的树木，它们用粗大的树枝互相紧紧地拥抱着，把交错的树根深深地插进泥沼的粘滑的污泥里面。白天的时候，这些像石头一样的树木，静默无语地，动也不动地在灰暗的暮霭里矗立着，可是每当夜晚人们燃起篝火时，它们就更加密实地在人们的四周围紧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