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芳尊复仇记(2)

金氏不便出面，金光善使了个眼色，叫莫氏自请前去传问常慈安。莫氏也是两难，他附属清河，却也受赭石散所制，为金光善所控，他自知金光善此时要他除去常慈安，与金氏撇清干系，只是，常慈安作为制药人若是死了，自己身上的毒如何能解？
金光善没想到，常慈安还是活着来到了金鳞台。没错，是活着，也仅限于活着――舌头被拔去，十指被一根一根切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涂上了糖浆，爬满了虫蚁，活得只剩口气了。莫宗主更是心惊，常慈安不是他下的手，却经他手，难免不是金光善泼的脏水，又想想自己可怜的被始乱终弃的二女儿，咬咬牙，制药人已死，若是逼一逼……“诸位，我查过赭石散可是慢性药，如今发作的是苏宗主一人，可中毒的……”
一时间，人人自危，当场查出中毒的就有十几人，遍布几大家族，全是小门小派，金氏的附属宗门最少，且都是如苏涉那般身份尴尬的，中毒者心中自知，只是不敢承认曾屈膝金家，只作惶恐不知。蓝曦臣皱眉，“常氏仙门小户，如何有胆子加害一宗之主”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听得泽芜君的怀疑，心下一惊，这桩事金氏最有嫌疑！群情激愤，搜查金氏产业，金光善为自证“清白”，勉强同意
直到天黑，终于查出匿有赭石散的解药，当场闹将了起来，没人注意金光瑶摇头笑了笑，走出去了
靠在白玉栏杆上，他看着一层一层的玉阶，他突然想笑又笑不出来，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母亲临走前满眼的希望，一个谎言就能吊着她到最后都梗着脖子不愿断气，就为了，，那样一个人？不值得！真是不值得！
他做了什么？他能做什么？他只不过是借常慈安的手，将赭石散这种东西送到了金光善的面前罢了，是他自己贪心不足，妄想控制别家，又没手腕，只能用这种下作的法子自寻死路，与旁人无干！
“阿瑶，，，，金宗主‘大义灭亲’亲自斩杀罪魁祸首，金子勋，给了百家一个交代”蓝曦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推了个替罪羊出来就算了了？谁也不是傻子，百家无话可说，还能不做后手？一切才刚开始”金光瑶知瞒不过蓝曦臣，也不做掩饰，然而回身看着他时，却始终轻狂不起来“二哥是何时知道的？”
“自你问我叔父可会参加清谈会之时，我便知晓你还是不肯放过金光善的”若要审其罪，大哥虽嫉恶如仇，却落了个小辈，百家之中也只有蓝氏叔父这位长辈的资历年龄能压其一头了，这也是蓝曦臣特意把久不出面的叔父请来的原因
“多谢二哥方才相助！”金光瑶确实没想到，蓝曦臣不仅看透了他的心思，还一句话把没有证据证明当真与此事有关的常慈安给定了死罪，引出了金家
“左右没冤枉他们，只是阿瑶，我虽知你心里的苦，却不赞同你的做法，牵连太广了，恐难收场”“刀子不割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痛！二哥放心，只此一次！我已暗自找真正制药人配出解药了，只是可怜悯善了，强忍着未按时吃解药，才忍到人前发作”
“苏宗主……从前就爱惜性命，更是爱惜颜面，这次，竟如此……”蓝曦臣想了想苏涉平时的矜傲和他发作时又痴又狂的样子，不是很理解，他与金光善有什么仇怨，何以至此！“悯善挺过这一关，就要成亲了啊，也算是我的妹夫了，他的妻子……同我一般，是个苦命人啊”金光瑶想到同父异母的那位柔柔弱弱的妹妹，就想起了她那句，辱母之仇，纵死不忘！心中倒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也真心羡慕她有个苏涉愿意为她不顾脸面与性命地拼一次！“二哥，你知道的，人嘛，一生中，总要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个人，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