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最美不过终南雪(3）(2)

“杨大侠知道我们？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沙通天喜上眉梢。
杨过从不屑吃这等糖衣炮弹，“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了解他们的来路后，他便知事有蹊跷，全真教的弟子谁人不知烟霞洞中关押的尽是穷凶恶极之徒，进了此处就别想活着出去，这三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此，莫不是掌教易位后改了规矩？
沙通天赶忙回答：“回杨大侠的话，三十多年前，周伯通将我们抓住囚禁在终南山的重阳宫，直到蒙古人火焚重阳宫之后，我们才趁乱可以逃脱。”
话音落间，三人明显感到有股自前传来的混乱气息掀起了一地的枯草，可又在眨眼间归于平静，虽只有短短几秒，却还是吓得他们直哆嗦，不知说错了什么。面前的这个喜怒无常的面具男子，声音听着并不年迈可头发却有一半灰白，加之方才仅用指甲盖大的碎石就将他们击倒在地，可见功力之高强，纵使三人联手也只是白白送死。
“杨大侠，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啊！”沙通天抱拳大声，决心做最后的挣扎。
“你们走吧。”短暂的沉默后，杨过淡淡道，“不要再去为难柯老公公，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以后隐居山林莫要出来作祟了。”
“是是是！”
“谢谢杨大侠！”
“走走走！”
劫后余生，三人对杨过是千恩万谢，相互搀扶着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儿是一座荒废的院落，院落的中央有一座用木头搭建的亭子，每一边的檐上都垂挂一块素布，伴着周围的枯草哀哀，像是一场无声的哀悼。
杨过扶了扶面具，“人都走了，你还躲着做什么？”
“果然瞒不过大哥哥！”亭后钻出一个清雅秀丽的少女，身上挂满叮铃哐啷的物件，一蹦一跳，叮铃作响。
“你这小丫头还是如此顽皮，那么多人寻你不着，原是你跟他们捉迷藏呢。”杨过叹道，“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一不会武功的小女娃遇到不测怎办？早些回家去吧。”
郭襄挑眉，“神雕大侠你说得有理，只不过我出来并非是与他们玩捉迷藏，我是有事要办！”
“何事？”
“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你找到了吗？”
“当然！”
听她这语气，杨过便把这所谓“重要的人”猜到了十分，侧目看边上正骄傲地抬着头的小姑娘，奇怪道：“你找我做什么？”
“听你说说故事。”郭襄说，“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我却只知道你姓甚名谁，这不公平！”
公平？
杨过失笑，因为这区区小事就争个公平与否，她果然还是个孩子。
若是以前的他，定会选择敷衍了事，可今日，迎着扑面而来的风，他忽有了说的兴致。
他翻身坐到亭中的木椅上，迎着风将往事娓娓道来，他说了穆念慈、说了桃花岛、说了全真教……说了许多许多，直到一滴泪悄悄落了，他心一震，垂下头借着摘面具之名义将这失态掩了去。
郭襄一直站在杨过身后安静听他的故事，带着苦涩的笑将目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肩。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说着他不太愿意提及的过往，大概江湖上没有第二个人有她这般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