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六十三)(2)
卫玠自然看得出来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也不多掩饰,直截了当地道:“陆将军,姜大人,我怀疑北荒有人来了上京,并且和西戎使者团有接触。”
姜修竹脸上神情微微一冷,在这种节骨眼上,北荒来人?那只怕是来者不善。
陆安衍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卫大人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我年少的时候有些荒唐,醉金河那一带,比较熟悉,”卫玠微微窘迫一笑,“昨日,恰好旧友相约,去醉金河上的花舫听曲儿…在那儿,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可能其他人察觉不出来,但我知道那就是一个北荒人。我母亲是皇商,走南闯北,我见识的人也多,北荒人我见过很多,那人,我一看到就觉得不大对。”
陆安衍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卫大人,这事儿您报给皇上了吗?”
卫玠摇了摇头,想了下接着开口道:“我是听花船上的小乔说的,拓拔野昨晚也在那花船上,我没看到他们俩碰头,只是怀疑,所以……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还请两位大人留心些。”
陆安衍看了一眼卫玠,姜修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将这话放在了心里,陆安衍皱了皱眉头,而后淡然道:“卫大人放心,我们会多留意使者团的。”
姜修竹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天色不早了,陆将军我们回吧,明日还要应付西戎使者团。”
回程的路上,卫玠执意要送两人回府,三人便一同上了车。马车里,陆安衍上了车以后,便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他靠着侧壁,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卫玠和姜修竹看了一眼陆安衍,均收敛了气息,静静地让人歇着。
忽然间,陆安衍睁开双眼,手下速度极快地将马车中正要开口说话的卫玠拉了过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毛骨悚然。只见卫玠所坐的位置,车壁上无声无息地穿进一支锐利的匕首。如果刚才不是陆安衍反应得快,这把匕首就将刺入卫玠的后心。
马车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陆安衍对着车内的卫玠和姜修竹示意,由他先下车。他掀开车帘,驾车的车夫直挺挺地坐在车架上,双眼挣得老大,喉咙上是一道血痕。陆安衍动作轻巧地绕了出去,像一条鱼,一道银光闪过,叮叮叮的声音在黑暗里急促地响起,姜修竹和卫玠两人从马车里探出身,他们只能模糊地看到两个缠斗着的身影。
忽然一阵嗡嗡声传来,似乎整个空气都颤抖起来,陆安衍脸色微变,他扣住身前黑衣人的手,内息涌动,经脉处钝痛不已,胸口一窒,闷哼声压在喉咙间,手掌翻转,印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击飞至马车上空。
“下车!”陆安衍冷喝道。他根本顾不得荣铭不准过度使用内劲的警告,脚尖在石板地上一点,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利箭,朝马车飞驰而回。
姜修竹和卫玠两人反应很快,在陆安衍提醒的瞬间,就掀开车帘,跨出马车。突然只觉得头上一阵厉风,一股腥臭的热浪兜头倒下,他们俩满头满脸的鲜血,血红中可以看到刚刚被击飞到马车上方的黑衣人竟然被一柄长刀劈成两截,但因为这一挡,刀势顿了顿,而后依旧锋芒毕露地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