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光

“果然还是没有换回来……”
在前去黎茉香家之前，吴劼首先打算去蕙玟兰的住处换一身衣服，穿成刚刚那样子去无疑是自讨苦吃。说不定那个不讲道理的姥姥会拿她现在的穿着来说事。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她应该觉得要是现在就换回来了，你也有理由远离她了，对吧？”
文滢渟的表现出乎意料很平静，这倒是让吴劼感到很奇怪。
出于好奇，她问文滢渟：“你的表现怎么这么平静……”
“我们本身就处在未知的状态中。”文滢渟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甚至觉得有可能我们不主动决定互换，都有可能无法呆在原来的身体里。在一切结束之前，我打算静观其变，无论变成谁我都不会自乱阵脚。”
“你认真的吗？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当然也不敢想，因为从实质上来说，一旦成为了另一个人，就算还有过去的那些记忆，那对之后的未来来说也是累赘。时间肯定会淡化它们对自己的影响，自己终究还是只能接受新的身份。”
“也就是说，如果我回不去了，我终究还是会成为‘蕙玟兰’，过去的十五年我作为‘吴劼’而形成的自我最终也会消失，是吗？”
“不，你不会消失的。”走在前面的文滢渟停在了通向蕙玟兰住处的楼梯上，蓦然回首，微微一笑，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个‘吴劼’，现在在我眼前，也在这里。”
吴劼看到这样的她，脸一红，察觉到不对劲后，她连忙转回头，支支吾吾地说：“这……我……哎……”
想不到什么好说的，她只好说：“等会儿换衣服还是你帮我吧，我果然还是不想真的就这样子不换回来。”
“那我可不干。”
“为啥啊？”
“她肯定考虑过这种情况，既然是她主动和你互换的，那就说明她已经默认你会做这种事情了。”文滢渟再次迈出了上楼的脚步，“其实我在下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门开了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小缝。”
“有这回事？”
“对，我看了一下那双眼睛的高度，不会错，她出来看了一眼。”文滢渟笃定道，“也就是说，她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
“她这都不打算换回来？”
“否则现在已经换回来和我起争执了。”文滢渟耸了耸肩。
“所以……”
“所以换衣服这事儿，你自己来，我不会帮的。”
吴劼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她自愿的，而且控制权在你这里，你怕什么？你如果敢说你心里有道越不过的坎，那你又如何解释你和我之间的互换呢？”
“那……那是……”
“原来只有我你是最不在意的？”
文滢渟好像有点生气，又好像有点得意。吴劼现在反而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了，甚至自己庆幸自己在互换了这么多次后，还是没办法从她们的角度去想某些事情。
“在意那是当然的，但……”吴劼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只能认栽，“好，我自己换。又不是没换过。”
“嗯。”